陈昌磨了磨牙,把手一伸:“解药拿来!”
“解药?”顾倾城冷笑一声,讥讽地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交给你?我会蠢到给你解了毒,然后让你来对付我?别做梦了!”
陈昌好一阵咬牙切齿,但是如今被人拿捏住了,也不好发作,只得收了阴鸷的表情,重新换了笑脸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赵王妃怎么还认真了?像耶律琛那样下作的行径,怎么可能是跟我学的?”
顾倾城毫无笑意的笑了几声。
“咳咳,”陈昌也干咳几声,道,“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如今我手边没有什么可以拿出手的东西可以跟交换,但是我可以发个毒誓,用来换取解药,你看如何?”
顾倾城兴致缺缺,微微闭上了眼睛,叹道:“我所遗憾的是我会比你先死。不过也好,看到我的死相,便会加剧你的痛苦,我也算死而瞑目了。我这张脸自认为还算不错,等到了时辰,你看着它是如何烂掉的,再想想过不多久,你也会变成那副样子……”她低声笑了起来。
“你这女人,是疯了么!”陈昌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疯了?”顾倾城冷笑,“我冷静得很,倒是你,为什么又生气了?不怕毒气扩散更快么?”
陈昌闭了嘴。
顾倾城拉过被子盖好肚子,“本来死后可以长睡不醒,可是我现在还是想睡一阵。平安王也请坐,站着干什么?十二个时辰之后……不对,现在已经不到十二个时辰了,到时候你便是想坐,也坐不上这阳间的椅子了!我若是你就乖乖坐回去。”
陈昌瞪了瞪眼,依言坐了回去,问道:“你怎样才肯拿出解药?”
“不拿,”顾倾城冷冷地道,“你不知道我又动了胎气,身上还有毒,这个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孩子保不住我身子也跟着受损,以后说不定一辈子都不能再有孩子了,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你知道么?
“所以我宁肯搭上我自己,也要让你去死!又怎么会给你拿解药?你别痴心妄想了!”
见她这般决然,陈昌心中也有点后悔了,自己还是太低估了这个女人,若是一进门便动手也不至于弄到这样灰头土脸。
“赵王妃,”陈昌仔细想了半晌,再次开口,“我知道,赵王一心一意护着你,你总不能对他毫无情意吧?你若这样白白死了,岂不让他伤心?你若是真心待他,是不是要为他谋点好处?虽然他日渐崛起,但是付出的相应的代价也不小呢。”
顾倾城睁开眼睛,认真看了他一眼,低头思忖良久,才抬起头来,面上已经多了几分毅然之色:“你说对了!他是我的良人,我不能不替他考虑……”
陈昌心头一喜,暗自高兴。
“这样吧,”顾倾城又考虑了一下,说道,“我梳妆台第一层抽屉里有一盒眉黛还有两支眉笔,还有一卷我自制的花笺,你就用这些东西写下来,你在大禹境内埋的暗桩,以及你和其余三国都有哪些勾结……”
陈昌哑然失笑:“赵王妃好精明的算盘!”
“不敢当,”顾倾城冷冷说道,“我拿自己和腹中的胎儿做赌注,怎么也要收回来本钱才是!”
“好!”陈昌按照她说的找出了笔墨和花笺,提起笔来刷刷点点写了七八页,才停下来。
顾倾城慢悠悠说道:“你别以为真假参半写出来便能糊弄我,我今日只给你一半解药,若是我们王爷查证之后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半个月后自然会把另一半解药给你。若是你写的都是假的,对不住,没了另一半解药,再半个月后,你照样会毒发身亡!”
陈昌恨得牙根痒痒,却无法反驳,因为他身上的麻痒开始全身流窜。
“平安王,”顾倾城细巧的下巴微微一抬,虽然青色的指痕十分明显,但她的态度却没有半点狼狈,反而倨傲而冷漠,“还请你检查一遍,看看有无舛错。”
陈昌咬了咬牙,还是依言将那些花笺拿起,随手涂抹了几处,然后随手一丢,掷给顾倾城。
顾倾城这才微微一笑,说道:“还请平安王发个毒誓,并且把幻草的解药留下。”
陈昌差点气乐了,自己被这个女人绕了进去,竟然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幻草呢!“本王后悔了!”
“悔什么?”顾倾城笑容淡淡,“难道平安王还想着用幻草解药来换取你身上所中剧毒的解药以及这些供状?”
呸!还供状呢!
陈昌脸色煞是好看,“赵王妃,本王不与你做这些口舌之争。”
“嗯,”顾倾城点了点头,“我也料想平安王不会算不过来这个账,你的命可比外面那些人的命金贵得多。而且虽然你留下了供状,但你若是离开这里之后第一时间让他们转移,只怕我们王爷也抓不住几条小鱼虾。”
陈昌眼珠转了转,知道这女子不好糊弄,只得答应下来,“让我发什么誓?”随手从身上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扔了过来。
顾倾城微笑道:“便发誓,终你一生都要对我顾倾城退避三舍,凡是有我的地方不许你出现!”
陈昌暗暗咬了咬牙,说道:“好,依你!我陈定陈昌在此发誓,终我一生都对赵王妃退避三舍,若违此誓叫我不得善终!”
顾倾城笑了:“平安王,你何必在我面前玩这种文字游戏?”
陈昌忽然生出几分恼意,“你这女人,这样聪明做什么!好吧,我陈昌发誓,终我一生都会对顾倾城退避三舍,若违此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