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妃的手指都不自禁有些发抖,她等着一日等了足足十五年啊!红颜变白发,等的就是这一日!
想到早夭的两个儿子,李淑妃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孩子们,母妃当年无用,保不住你们,可是如今,你们瞧,你们在天有灵都瞧一瞧啊!
害过你们的人,不管是皇后也好,还是左贵妃也好,都死了!死在母妃手中了啊!
当日邢皇后病倒,虽然昭阳宫里的宫人她没办法买通,但是御药房里她安排的人却是都信得过的,所以邢皇后的药里也被她派人动了手脚,只是有一点她不大理解,就是按照她的吩咐那些动过手脚的药还能让邢皇后多支撑一两个月,让那恶妇临死之前多受些折磨,可是不知为何,邢皇后却没能支撑那么长时间。
只是她虽然心中疑惑,却也认为那是邢皇后体质太差的缘故,所以并没有深究。
见李淑妃落泪,昭帝心中一软,他素来知道后宫里这些妃子之间看似和睦其实不光家族之间利益牵扯甚多,单是女人的心思便也足够勾心斗角暗潮汹涌。
所以李淑妃能为左贵妃落泪便足以说明李淑妃心地善良。
这么想着,昭帝便递过去一片手帕。
李淑妃吸了吸鼻子,起身谢恩,接过手帕瞧着那鲜艳的明黄色,到底没敢按到脸上。
昭帝暗暗点头,左贵妃一死,李淑妃成为后宫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她却未因此生出骄矜之心,的确知礼。已经起了过段时间晋一晋淑妃位分的心思。
李淑妃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勉强笑了一下,问昭帝:“陛下,贵妃姐姐的身后事……”
昭帝轻轻颔首,再没有看床上静静躺着的左贵妃一眼,跟李淑妃温声道:“按仪制办理。朕会宣礼部的人过来办理,至于那些琐事,就要偏劳爱妃了。”
“陛下言重了,”李淑妃飘飘拜下,“本来便是臣妾分内之事。”
昭帝越发满意,又说了几句话,让永宁宫中人全部听李淑妃调度,这才转身离去。
李淑妃见萧凤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坐在地上哭,心里一阵畅快,当年自己尝过的悲痛,今日也有人尝了!而且还是那贱妇的儿子!
左玉嫏,你和邢皇后当年害死了我的两个儿子,今日你儿子的前程也被我毁了!
这才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淑母妃……”萧凤良抬起布满泪痕的脸,便看到李淑妃神色十分古怪,心中疑惑,问道,“淑母妃,您这是?”
“哦,”李淑妃醒过神来,换了哀伤的神色语气,道,“梁王也不要过分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当务之急还是要仔细筹办贵妃姐姐的身后事……”
萧凤良拜伏于地:“儿臣方寸已乱,一切都仰仗淑母妃了!”
“殿下快快请起,”李淑妃伸手虚扶了一把,“殿下方才也听见了,陛下亲口嘱托,本宫敢不尽心?殿下也赶紧回家收拾一番吧!”
萧凤良方寸已乱,今日见了李淑妃这一番作为,感念她一切都替自己母子考虑周全,忙道:“多谢淑母妃指点!”
他府里虽然因为接连办丧事而没有颜色特别鲜艳的东西,但是妻儿之丧与母丧相比需要忌讳的东西还是少得多,因此的确需要回府去好好安排一番。
“儿臣这便回府去,把府中稍作安排,换了衣裳就回来给母妃守灵……”萧凤良抹了把眼泪,望了一眼左贵妃的尸体,这才脚步沉重地回府去了。
李淑妃望着他离开,知道他的背影消失在寝殿门口才收回目光,脸上是悲伤而怜悯的神色,眼底却是浓浓的讥嘲和欢欣。
“娘娘,”孙和弓着背走过来,低声询问,“奴才接下来该做什么?”
李淑妃淡漠的目光在他头顶一点,随即望向门外,轻声说道:“没听见皇上吩咐本宫么,接下来便要好好给贵妃姐姐治丧了。”
“是,奴才知道了。”孙和面容阴森,眼角的余光瞟了左贵妃一眼,悄然退下,指挥着永宁宫中的宫人开始布置永宁宫。
消息递进赵王府的时候,顾倾城刚刚睡醒,正迷迷糊糊喝着白嬷嬷送来的汤。
萧凤梧进来担忧地道:“虽然贵妃丧仪礼制远逊于皇后,但是各府里也要进宫跪灵,你这身子……”
顾倾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苦笑道:“左贵妃也真是的,还真不会挑时候……”
一句话说的萧凤梧差点笑了起来,但是笑意还没展开就收了起来,道:“不然我上道折子就说你病着,不能进宫。”
“这不妥吧?”顾倾城摇摇头,“那样一来,只怕连你也要受到责难。”
白嬷嬷忙道:“王妃只管去吧,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下话柄,但是您自己也要机灵着些,但凡有一点不舒服千万不能惹着,该装晕的时候就要装晕。”
这一次连顾倾城也笑了起来,没行到平时严肃刻板的白嬷嬷心思竟然这样活络。
白嬷嬷理所当然地道:“贵妃虽然身份贵重,可是认真计较起来,也不过是王爷的庶母,若是在小户人家,本当不得主子这般隆重对待,顶多到灵前上柱香就完了,但是皇家不同于寻常百姓,当今天子又一直倡导以孝治天下,左贵妃毕竟产育皇子有功,葬礼隆重些也是有的。
“不过王妃有孕在身,自古以来后嗣都是大事,皇家尤其重视子嗣,王妃去了只要心意到了即可,不必墨守成规。”
顾倾城和萧凤梧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萧凤梧道:“如此,嬷嬷便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