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得风雨不透的赵王府一派安静。
本应该在房中养病的赵王萧凤梧和赵王妃顾倾城此刻却并不在赵王府中。
他们早就经由密道来到了别院。便是中了毒的顾子恒也被带了过来。
房龄正围着顾子恒打转,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顾倾城瞧着有些瘆人,悄声问萧凤梧:“他怎么这样?”
“是不是有点那种狼见了肉的感觉?”萧凤梧笑道,“他就是这样,一个仵作,见了与尸体相关的东西,比什么都高兴。”
“可是,”顾倾城凝眉,“顾子恒并没有死。”
萧凤梧想了半天,才笑道:“你让我跟你怎么解释呢?反正就是术业有专攻,顾子恒这种情形交给房龄就对了!算了,你我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了,回去等着房龄的结果吧!”
顾倾城仰首看天,天空一丝云也没有,瓦蓝瓦蓝的,便显得格外高远,“你说,我是不是很无情?这可是我的亲弟弟,弄成了这副模样,我竟然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
“你若是心疼他我反而会觉得你有问题了!”萧凤梧伸臂将她勾进怀里,“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顾倾城揉了揉眉心,“他弄成这副样子……唉,我觉得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一切,可是还不能阻止他越走越远……”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自责的?”萧凤梧拍了拍她的手,“别总揪眉心,揪的多了容易出现红痕!”
顾倾城轻轻一笑,转而问道:“你觉得,耶律琛会不会亲自来?什么时候来?”
萧凤梧摸了摸下巴,沉沉一笑:“大概就在这一两天内吧?你这几天就留在别院里,那边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顾倾城知道这是他心疼自己,也知道自己若是执意留在府中,万一出了什么状况,只会成为他的累赘,却故意嘟起嘴来,“唉!那么精彩的大戏,可惜我竟然无缘去看!”
萧凤梧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完事之后我跟你讲!保证让你有身临其境之感!”
“好吧,我洗耳恭听!”顾倾城也笑着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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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琛从一间青楼里出来,理了理衣襟,正了正头上高高的帽子,迈步往前走,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赵王府已经被封了三天了,三天……估摸着药效也发挥得差不多了……
“老五!”一个略微有些喘息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东王耶律琥出现在阴影之中。
“哟!二哥!”耶律琛快步迎了上去。
青楼门口的灯光只在巷子kǒu_jiāo织,走进小巷深处,便见不到一丝光亮。
“二哥……”耶律琛试探着叫到,方才明明看到东王在这里站着,可是走过来之后,眼前除了一片漆黑,连意料之中耶律琥粗重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二哥,别玩了!您快出来吧!”耶律琛口中这般说着,精神却已经高度紧张起来,警惕性提到了最高,因为他已经感受到了危险的来临。
后腰忽然无声无息贴上一件东西,紧跟着大力涌来,耶律琛猛地往前扑倒,发出一声闷哼。
那贴上他后腰的东西,原来竟是一只手掌。
手掌的主人便站在原来耶律琛站立的地方,倒背着双手,轻轻“哼”了一声。
“二……哥……”耶律琛吐掉口中的血沫子,双手撑地,艰难地爬了起来,“您这又是怎么了?才一见面,二话不说,便动手?”
“站起来!”耶律琥冷冷地道,“别装孬种!”
耶律琛缓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苦笑道:“二哥,有什么事,咱们也该找个地方好好坐下来说吧?这可是在大街上!”
耶律琥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耶律琛扶着腰在后面跟着。
走过一阵,又看到一间青楼,耶律琥率先走了出去,一旦从阴影中走出来,他立刻又恢复了之前的痴肥模样,笑眯眯地跟迎上来的龟公打招呼,要了一间上房,点了最红的姑娘作陪。
耶律琛也放下了扶在腰上的手,做出意气风发的样子,跟在耶律琥身后上了楼。
天字一号房中,楼里最红的姑娘绿牡丹已经在等候着了,捡了两个人只是无声行礼,然后抱起琵琶开始弹唱。
弹唱的间隙里,口中还模拟着耶律琥和耶律琛二人的声音,惟妙惟肖。
若不是亲眼看到绿牡丹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还真会以为屋子里是三个人。
此刻的耶律琥推开一道假墙,提着灯进了密室。
耶律琛不敢怠慢,也紧紧相随。
在幽长的密道中走了一刻钟,耶律琥才停住脚步,把手里的灯放到桌上,大马金刀坐下,冷冷地道:“说罢,为什么不按我的吩咐去做?”
耶律琛双膝跪倒,口齿清晰地道:“父王息怒……”
一听到这个称呼,耶律琥脸上冷硬的表情软化了许多,半晌幽幽叹了口气,似乎十分无奈,“你起来说话!”
“是。”耶律琛十分恭顺。
耶律琥看着垂首恭肃站立的耶律琛,心中蓦地一软,道:“以后不要这样称呼了,便是在私底下也不能……”
“为什么?”耶律琛委委屈屈地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永远做那个见不得光的人?”
“阿琛,”耶律琥又叹了口气,“在这件事上,的确是委屈你了……你放心,等父王大事成功之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
“补偿?怎么补偿?”耶律琛叫道,“你能让我做回你的儿子么?还是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