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琛嗤笑道:“你所依仗的不过是他对你的宠爱罢了!可是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你觉得你在他心中还有几分可信?只要失了信任,你们之间的罅隙会愈来愈大,由一条裂缝变成一道鸿沟,难以逾越。
“从此,成为陌路。哦不,也许反目成仇。你说什么?你不是毫无自保能力?真是笑话!”
说到这里他也真的笑了几声,“我知道,他必定会把你护得严严实实的,但是,这世上便没有攻不破的防线。这么多年来我什么事情都没做,只是在查他,了解他,所以,我相信,这世上只怕我比他自己还要了解他!所以他能给你什么样的防身之物,我也能猜到。”
顾倾城心中一惊,差点就信了,但略一转念,萧凤梧说过他们相识也不过短短一个半月的时光,他又能对他了解多少?
何况耶律琛回去之后必定会遇到颇多为难,一个漂泊在外多年、本已被认定早就死亡的皇子回去之后会受到多少质疑和猜测,都是难以估量的。
他自己安身立命便已经不易,又如何能分神来调查萧凤梧?
除非他有一个和萧凤梧一般本领通天却又深藏不露的母亲。
但是很可惜他的生母和耶律徵的是同一个,早就在多年前死去了。
“哦?”顾倾城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北王又何必一直保持着戒备的姿态?”
耶律琛脚下不丁不八,分明是个随时都准备暴起伤人的姿势。
耶律琛脸上闪过一道戾气:“我之所以耐着性子跟你说了这么久,也不过是为了消磨辰光罢了。即便是你手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又有何惧?你伤了我?你们皇帝怎么想?我如何出现在你的屋子里,世人又怎么想?你藏在身上隐秘之处的暗器到了我身上,你的夫君又会怎么想?所以么不管你怎么样,都是处在下风的!”
顾倾城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她方才真的没想这么多!
“来,”耶律琛朝她伸出了手,“咱们握手言和如何?我知道你是真心实意喜欢他的,所以,我答应你,我会比你对他更好!你从此退出如何?我保证你今后生活无忧,并且平安。你如果想要孩子的话,我甚至都可以给你一个……”
“啪!”
顾倾城怒不可遏,扬手就挥出一掌。
不过她可没料到自己真能打中,反而愣住了。
耶律琛摸了摸自己的脸,眼中阴云翻滚,配上他原本灰蓝色的眼眸颜色,说不出的诡谲,“好,很好。如此我便再无顾忌了!”
他五指箕张就朝着顾倾城抓来。
顾倾城扣动手臂上装着的袖箭机关,两只弩箭擦着耶律琛的鬓角飞射出去,却连他的一根发丝都没带下来。
顾倾城这才发现,他今日并没有戴他那顶象征着身份地位的高帽子。
“女人!”耶律琛怒道,“不要给脸不要脸!”
顾倾城心中生出无限悔恨,真不该把那“摧枯拉朽”从手腕上摘下去!她只想着萧凤梧日-日在身边,自己也没必要草木皆兵,所以在听闻耶律琛到访之后在手腕上装了一个袖箭筒而已!
可是很显然,这东西对他没有半点威胁!
耶律琛再次伸手朝着顾倾城当头抓下。
一股劲风袭面,顾倾城苦笑一声,闭上了眼睛。
陡然间耳中传来耶律琛一声惨呼,紧跟着自己也落入了一个熟悉的竹香隐隐的怀抱中,头顶上传来萧凤梧冰冷的声音:“你知不知道,你如今已经算是个死人了?”
耶律琛捧着自己的手腕,方才萧凤梧冲进来一言不发便竖掌如刀斩在自己的手腕上,这手腕虽然没有被斩断,却也像是被斩断了一般,痛彻心扉,豆大的汗珠从头上噼里啪啦掉下来,他兀自咬牙忍耐着,问道:“你……你这般护着她?”
萧凤梧冷冷看着他,重复了一遍:“在我眼里,你已经算是个死人了!”
耶律琛惨然一笑:“不论我为你做了多少,都及不上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是么?”
“是!”萧凤梧斩钉截铁,“在我心中,你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你……”耶律琛声音颤抖,“你当真要杀了我?”
萧凤梧没有回答,但是目光中没有半分温度。
“你别忘了!”耶律琛忽然咬着唇,站直了身子,“我可是漠北派来的使臣,便这样不明不白死在你的府邸里,你不怕你的父皇将你治罪?”
萧凤梧冷哼一声,“别说你仅仅是个漠北使臣,即便你是漠北皇帝,我又有何惧?何况死在我府邸之中的本不是什么使臣,而是刺客。”
“萧六郎!”重逢以来,耶律琛第一次叫了萧凤梧的名字,“你够狠的!”他闭上眼睛,眼角有泪水涔涔流出,“也罢,能死在你手里,我也算此生无憾了!”
顾倾城听得鸡皮疙瘩直往下掉,却也不得不拦住了萧凤梧,“你别被他气昏了头,这件事没有表面这样简单的。”
萧凤梧忽然露齿一笑,只是那笑容似是淬了冰,让人不寒而栗,“自然不能这样轻易饶了他!”
一招手,谷风从外面走了进来。
萧凤梧看也不看他,“你今日可知错了?”
这一句话不光是顾倾城连耶律琛也愣住了。
谷风低头道:“是属下失职了。”
“罢了,”萧凤梧只护着顾倾城,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施舍给耶律琛,“这头野驴子你若是处置好了,这一次便不惩罚你了。”
谷风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