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罗骑兵也看到了前面拦路的人,起先吓了一跳,等看清不过是十几个女子,又都放下心来,若是从前,看见敢上战场的女人,他们必会吓破了胆,谁不知道卢家军中有个厉害的卢琳?
在开罗人眼中,卢琳就是女罗刹!女阎王!
可是卢琳不是中了他们的计谋,已经成了个废人了么?
所以他们虽然被阻拦不得不停下马来,却并不害怕,口中甚至还不干不净说着些调笑的话。
卢琳面染寒霜,一言不发,本来便已经举起的三尖两刃刀,又举得更高了些,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她身后的女兵也不示弱,紧紧相随。
卢琳把在靖南军中受的窝囊气全都发泄到了这些开罗人身上,短短一刻钟内,便已经将其全部斩杀,而她和她的女兵,无一伤亡。
骤然响起,又戛然而止的厮杀声,便好像是一场幻梦。
唯有马车中妇人和孩子的哭声还在继续。
卢琳递过刀尖,挑起车帘,冷冷说道:“闭嘴!”
马车中还在痛哭的卢力妻子齐氏大张着嘴巴,都忘记了擦掉脸上的鼻涕眼泪,惊喜交加却又无限后怕,哆哆嗦嗦叫了一声:“小姑!”
低头对怀里的孩子道:“晨儿别怕,是你姑姑来了,你姑姑来救咱们了……”
卢琳却根本不愿意与她说话,缩回刀去,命车夫们调转马头,“回去!”
因为少了一个车夫,所以一个女兵便自懂跳下马去,充当临时车夫。
一行人回奔四方城。
走出一阵,卢琳又策马回去,把那些开罗人的左耳全部割下,却也并不带走。
四方城中,卢定邦已经醒了过来,整个人瞬间似乎老了十几岁,原本只是花白的两鬓已经彻底变白。
卢力和卢震双双跪在庭院中,卢定邦已经放过狠话:“你妹妹若是回不来,你们两个也不用再活着了!卢家的基业也不必再要了!我们卢家已经断子绝孙了呀!”
卢力和卢震也追悔莫及,但心中还残存着一丝侥幸,妻儿应当不会有事,毕竟卢家对开罗人来说,还有用呢……
“两位公子,”卢定邦最信任的一个幕僚在他们耳边悄声说道,“你们把少夫人和小少爷都送过去,岂不等于自己将把柄递到了人家手上?到时候,人家是想把你们搓圆了还是揉扁了,不全看人家的心情么?”
只这么几句话,便已经让这两个空有一身蛮力不懂变通的家伙面如死灰。
到了黄昏的时候,传令兵欢欢喜喜跑进了帅府,叫道:“元帅!喜信!大小姐护送着两位少奶奶和小少爷回来了!”
这一下卢定邦在屋子里也坐不住了,卢力卢震更是连滚带爬迎到了帅府外。
卢琳在帅府大门下马,脸色有些苍白,她虽然身上中的毒已经解了,但到底被折磨了许久,元气大伤,又经过了这么一场厮杀,紧跟着又是赶路,已经十分疲乏,所以也不理会兄长,只跟父亲说了一句想休息,便回内宅去了。
而卢力和卢震也没顾得上跟她说话,各自扑到各自的家眷车前,和家小抱头痛哭。
等他们哭够了,要带着家小回帅府的时候,便发现,帅府的大门已经关闭了。
卢震立刻转身去敲门。
卢力长叹一声,道:“别敲了,咱们这次闯的祸还不够大?爹爹生气也是难免的……”
“可是也不至于把咱们丢仍在门外不管吧?”卢震不听,继续敲门。
足足敲了半个时辰,无人应门。
一行人再次被愁云惨雾笼罩。
停歇多时的小儿啼哭再次响起,他们都饿了。
夜色已经渐渐降临,帅府外却没有点灯,两家人瑟缩着,越发显得凄清了。
这时,大门开了一道缝。
即将熄灭的希望之火重燃,抬起的手却只来得及接住里面扔出来的一纸调令,里面有人说道:“元帅说了,二位少爷以后就要自谋生计了。”
卢力卢震面面相觑,这才明白,没了爹爹和妹妹的庇佑他们什么都不是!
虽说他们也有一身武力,可是西南所不缺的就是这样五大三粗的汉子。
找地方住下来之后,两兄弟不约而同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把吹枕边风,让他们投降开罗的妻子全都暴打了一顿。
卢琳并不知道父亲把两个哥哥赶出了家门,她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恢复过来,简单用过早饭之后,便去找父亲商议西南军出路问题。
卢定邦经过这一夜,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嗓子也是沙哑的,“丫头,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卢琳苦笑:“爹爹,虽然有时候您会多听我的建议一些,可是说到底您才是咱们西南军的当家人啊!”
她说“西南军”,而不是说惯常所说的“卢家军”,言下之意已不必多说了。
卢定邦皱眉沉思,许久没有说话。
连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般。
卢琳幽幽说道:“爹爹,我回来时间尚短,有些事情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卢定邦声音嘶哑,神态疲惫却又不甘,“好,你说。”
“赵王并没有刻意瞒着我,所以我知道,我们半年前断掉的粮道,其实就是他所为……”卢琳抬眸看着父亲。
“什么?”不出卢琳所料,卢定邦立刻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西南军有一道秘密的粮道,卢家每年都会派人四处收购粮食,然后汇总之后经过秘密粮道运送至四方城。
这件事,除了卢定邦和卢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