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刘氏的样子,顾倾城心里不免有些烦躁,她从心底里希望周刘氏能够立得起来,黄芪纫针再得用,在她眼里也还是别人的人,可是她暗中提点过周刘氏数次,周刘氏却还是老样子!
“黄芪,你叫峨眉和柳风这几日小心查探一下府里一个大约三四十岁,身材高大、臂上有伤的妇人,若是找到了,切勿打草惊蛇。”顾倾城闭上眼睛,不再去看周刘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也不指望周刘氏能有多大改变了。
黄芪答应了,立刻出去照办。
顾倾城又看了莲叶一眼:“你……”
莲叶却已经猜到了顾倾城心中所想,忙道:“小姐放心,奴婢会照顾好莲心姐姐的。”她把“照顾”二字咬得很重。
顾倾城点了点头,对这个自己亲自挑选的丫鬟还是很满意的。
莲心……
她本不想怀疑莲心,毕竟上一世莲心忠心护主,最后还被崔晋发卖了。她总觉得亏欠这个丫头良多。
可是重生以来,竟注意到许多上一世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莲心的行为很值得推敲,尤其这一次,她比那小丫头足足高出一头,平素又是个力气大的,怎么也不至于被个小丫头算计了。何况,时机也未免太巧了……
周刘氏什么也没听出来,见顾倾城神色倦倦的,便起身道:“我去叫人给小姐炖点稠稠的红豆粥。”
等周刘氏走了,顾倾城长长叹了一口气。
纫针想了想,轻声劝道:“小姐,凡事还是需要往宽里想,福祸相依,小姐虽然受了惊吓,但也未尝不能从这次的事情里吸取到宝贵的教训。”
顾倾城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听她说话,倒似肚子里有几本书的样子。
纫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奴婢之前跟的主子喜欢读书,奴婢经常侍候笔墨,所以也听了几句在心里,只是不解其意,小姐别笑话就成。”
顾倾城沉吟片刻,问:“你原来的主子是谁?”
纫针低头半晌,才慎重回答:“不管奴婢以前的主子是谁,又是什么人,但自从奴婢踏进水之湄那一刻起,奴婢就已经是小姐一个人的奴婢了!不光是奴婢自己,还有同来的黄芪、峨眉等人,奴婢也敢打包票!”
顾倾城轻轻一笑,慢慢把眼睛闭上了,许久许久,才叹息似的吐出一句:“但愿你能永远记得这几句话……”
虽然襄宁侯府极力遮掩水之湄失火的事,但还是很快传遍了京城。
初五下午,翠微翁主便风风火火赶了来。根本就不理会宁老夫人的热情挽留,直奔水之湄。
一看烧得只剩几根残缺的柱子,几节断墙的水之湄,登时傻了眼。
宁老夫人在旁边相陪,叹了口气道:“也不知倾城丫头命里怎么就这么多磨难!”
翠微翁主冷笑道:“怕不是倾城命途多舛,而是有人见不得她好过吧?”说罢,拉过宁老夫人身边服侍的锦绣,逼着她带自己去看顾倾城。
真没见过这样的祖母,出了事,不是关心孙女的安危,反而说孙女命不好!有客人来探望,不是带着去看病人,还在这里惋惜遭了多少损失!
一直陪在宁老夫人身边的顾倾华皱了皱鼻子,悻悻然道:“她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翁主,凭什么在祖母面前这样放肆!”
宁老夫人深以为然,因此也不过象征性呵斥了顾倾华几句。
顾倾华笑着摇了摇宁老夫人的手臂:“祖母,您放心,端阳公主待华儿极好的,华儿一定好好和端阳公主相处!”
翠微翁主的母亲才是公主,她自己比端阳公主矮半截呢!到时候若是自己得了端阳公主青眼,还怕给不了翠微翁主小鞋穿?
宁老夫人却皱了皱眉,这一次进宫朝贺,皇后娘娘气色不甚好,暗中一打听,才知道是端阳公主闯了祸,被皇上亲自下令禁足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祸事,以她的能力还打探不出来。
因此便道:“端阳公主身份贵重,当日邀请你去观灯,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你不要心心念念记着,省的万一公主忘记了,你会更加失望。”
顾倾华甜笑着答应,心里却对这次观灯之行十分有把握。
那边翠微翁主越走脸色月不好看,忍不住问锦绣:“怎么越走越荒凉了?你看看这些花木还有房舍,一看就知道很久都没人打理了!”
锦绣窘然笑着:“回翁主,我们大小姐因为近来身子不好,所以更爱清静,执意要搬到随园去。那随园上一次小姐生病时也住过,想必是十分喜爱的。”
翠微翁主冷冷一哼。
吃了几副黄芪配的药,顾倾城这两日身上爽利了很多,脖子也不甚疼了。正倚在床头看书,翠微翁主闯了进来。
还没等顾倾城抬头,她已经冲过去拉起顾倾城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七十二眼,见顾倾城气色还好,这才松了一口气:“可吓死我了!亏的你没事!”
顾倾城这才看清进来的是谁,忙起身让座。
锦绣悄悄退了出去,纫针跟过去将她送走。
顾倾城才一张口,翠微翁主便道:“你嗓子怎么了?被烟熏了?要不要紧?我们家有些御赐的好药,我来的匆忙,也忘了带,这就叫人回去取!”说着转头就叫橘红。
顾倾城忙拦阻:“不碍事,已经好多了。”她想了想,还是觉得跟翠微翁主实话实说的好,便把自己那日的经历讲了一遍。
翠微翁主听罢,皱着眉问:“你心中可有怀疑的人了?”
顾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