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芽却觉得有些胜之不武,这霍夫特老混蛋充其量就是那尚未谋面的大先知脚下的一条狗罢了。
自己堂堂正正一个人,跟一条狗斤斤计较实在是跌份!
可是路途无聊,若是真的不理会他,怕自己也会憋闷坏了。
唉,就当逗狗了。
白雪芽在心中默默想道。
霍夫特稳定了心神,不情不愿恭维了白雪芽一句:“圣女殿下聪慧,停在此处的确是为了补充清水,也是为了休息。讯号已经放出去了,想必接待我们的人很快就会到来了。
他们在这里停留了一天,到了黄昏的时候,驼铃声声,果真来了一队骑着骆驼的白衣人,他们从头到脚都用纯白色的纱巾裹着,只露出一双双精光闪闪的眼睛。
霍夫特催动胯下的骆驼,赶过去和对面领头的人交涉,那些人不停地点头,然后便选择了背风的地点,搭建起了几座帐篷,然后接过了霍夫特等人手中已经疲惫不堪的骆驼,再次离去,离去之前,还冲着白雪芽恭恭敬敬行礼。
白雪芽知道他们尊敬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这个圣女的名号,因此也没有客气,便那样大喇喇站着接受了他们的礼拜。
晚上宿营的时候,本来白雪芽是被安排和两个丫鬟一起睡的,但是白雪芽执意要单独睡,到底是把那两个丫鬟撵了出去。她痛痛快快喝足了水,也吃得饱饱的,对着帐篷里那一盏昏暗的小油灯,思念便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她想谷风!
不知道谷风现在走到了哪里,是不是也经历过她所经历的一切。
她能平安走到这里,是因为老混蛋霍夫特早有准备,可是谷风是追着自己来的,他知道戈壁里会是这样的可怕吗?
以前听谷风跟自己将各地的奇闻趣事,只是觉得有趣,她也曾问过谷风何以那般博学,谷风只是淡淡一笑,说:“有些是我的亲身经历,但大多数都是道听途说,我这么一说,你也这么一听,权当解闷了,何必较真?”
所以她也便真的没有多问!
也因此,她并不知道谷风是否真的到过沙漠,是不是对在沙漠中行走有经验。
可就算有经验又如何?急切之间,他又去哪里寻找骆驼?没有骆驼载着干粮、衣物和清水他又能在沙漠中支撑多久?
寒意阵阵袭来,她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毯子,沙漠中的天气真是奇怪,明明白天像是能够烤熟鸡蛋,到了晚上,寒意却像是能钻到骨头里。
谷风没有完全的准备,可不知道到了晚上怎么熬?这么比较起来,先前在戈壁中还真是算不上吃苦!
白雪芽幽幽的叹了口气,随即又想道:也不知道阿妈在京城怎么样了?阿妈那样一个对医术痴迷的人,到了太医院怕是才真正的如鱼得水了吧?
陛下和娘娘也是一对良善人,想必能够善待阿妈,并且把自己失踪的这件事处理的妥妥当当。要不然的话,谷风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离开京城了。若是走漏了一点谷风当日和老混蛋比武没有出事的消息,老混蛋这一路上也不至于这般轻松自在了。
唉,谷风,你到底在哪里呢?
白雪芽对着油灯又一次叹了一口气,便吹熄了油灯准备睡觉,以后的日子更是煎熬若不养足了精神,可就没法应对了。
她裹紧了毯子,蜷成一团,逼着自己入睡。
可是越是如此,她越是难以成眠,忍不住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
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低微的悉悉簌簌的声音,白雪芽立刻睁开眼睛,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常年在野外生活,她对危险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感知。
光凭这样细微的声音她便已经判断出来,有人在靠近自己的帐篷。
抬手把靴子里藏着的匕首摸出来紧紧握在手中。然后一点点松开了毯子,她向来警醒,跟霍夫特一行一起赶路,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没有真正脱过衣服,只要有危险随时随地她都能暴起伤人!
“咝……”帐篷被人小心翼翼挑开,紧跟着一条黑影无声无息摸了进来。
白雪芽也不吭声,像是一头豹子一样,猛地蹿了过去,手中雪亮的匕首便狠厉地朝着那人咽喉抹去。
那人出手如电握住了白雪芽的手腕,同时低声叫道:“阿雪,是我!”
熟悉的声音入耳,白雪芽手一松,匕首掉落,那人另一只手伸手一抄已经把匕首抄在手中,随手收起。
“谷……”白雪芽颤抖着嘴唇,却未能完整叫出谷风的名字,他来的实在是太及时了!也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谷风拉着白雪芽坐下,又把那柄匕首亲自帮白雪芽插回靴子里,这才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因怕你担心,所以我特来见你一面。我已知道路上你故意给我留线索了,以后你不必这么做了,免得露出蛛丝马迹给自己带来危险,我自然有法子找到你的所在,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很好,我带来的人也都很好,我们的准备也很充足,便是跟着你们在沙漠中行走一个月,也不会有任何意外。”
“真的吗?”帐篷里光线太暗,白雪芽又不敢点灯因此看不清谷风的表情,只觉得那一双自己心心念念的眸子此刻也是熠熠生辉的,“你可别为了安慰我,骗我。”
“怎么会呢?”谷风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一丝宠溺,拉着白雪芽摸了摸自己身上带着的水囊,“我们也有骆驼,嗯,一个骆驼队。”白雪芽轻轻松了一口气,“如此甚好。”紧跟着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