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雪芽的娇嗔声中,白年华笑着起身离开了。
外面传来清脆的铜铃声,紧跟着铃声渐渐远去。
谷风不由愕然:“前辈就这样走了?”
“嗯,”白雪芽努力咽下眼中的泪水,轻轻说道,“阿妈向来是说到便能做到的。她既然说了要走,便不会留下来。何况,山下的确还有很多病人等着她呢。”
谷风却有些不能理解,这几天白年华几乎是衣不解带照顾着白雪芽,可见对白雪芽是十分疼爱的,可是为什么不等白雪芽身体康复了再走呢?
他这么想着,也便这么问了。
白雪芽轻叹道:“我也希望阿妈能够留下来,看着我们没事了再走,但那是不可能的。阿妈既然要走,也就是说我们的伤都没有大碍了,接下来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她带来的干粮有限,如果她也留下来的话,会加速消耗,你我又都没有康复,无法出去打猎……
“你也知道的,在雪线以上想要找到猎物是非常困难的,阿妈也是为了让我们不为难。”
说着白雪芽便把目光落在了屋角堆放的一堆东西上。
谷风也跟着看过去,那是两只装得满满当当的口袋,里面想必就是供应他们的吃食和药品了。
白雪芽微微侧身,看着谷风,只见谷风明显的有些消瘦了,两腮略显塌陷,眼神却越发深邃,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是觉得欢喜。
感受到了白雪芽灼热的目光,谷风也侧过脸来。
尽管白年华已经在悉心照顾,可是白雪芽还是面色蜡黄,精神萎靡,只有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睛熠熠生辉。
谷风微笑道:“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雪芽略微活动了一下,道:“只是觉得浑身酸痛。你放心好啦,阿妈对于治疗外伤最为拿手,她既然放心离开,就是说我们的外伤都没有大碍了。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你一定饿了吧?”
说着就要下地。
但是因为起来猛了,眼前一阵发黑,“哎哟”一声,又倒了下去。
谷风一阵进展,急忙爬起来,问道:“你怎样?”
白雪芽悻悻然道:“我起不来……”
谷风松了一口气,非常自然地道:“没关系,这不是还有我呢?你等着,我去做,虽然我的厨艺不算太好,但勉强还能下咽。”
一面说着,谷风慢慢坐起身来,在床边又静静坐了片刻,才过去把屋子正中的火堆拢旺。
白年华带了不少干柴过来,甚至还有几块煤炭。
寻了锅,添了冰块进去,架在火上慢慢烤着,谷风又去翻看那两只大口袋。
白雪芽枕着手,看着谷风忙前忙后,心里甜蜜的都要冒泡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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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之中,关于对那神秘的鼠须黑痣之人的找寻还在继续。
金成根据萧凤梧的指点,迅速派下人手,果真在京城之中的杨柳街找到了那人的踪迹。
若说当真找到了也不确切,有暗卫亲眼看到那人进入了一个非常幽静的小院子,立刻招呼同伴把这院子包围起来,然后叫人通知了金成。
金成在最短的时间内赶了过来,他到达的时候,关于这所院子的一切讯息也已经到了他手里。
原来这院子本是一位致仕在家的官员的晚年静养之所,因为胸中颇有丘壑,所以虽然这院子并不算多大,却布置得非常幽雅。
后来子孙不肖,渐渐把家产败光了,有个孙子便想了个法子,把这院子出租出去,家里靠着吃租子度日。
不得不说,此人的头脑还是不错的,京城之中因为有梁立儒这个儒林领袖做宰相,所以也成了各地文人雅士向往之地,何况大道学馆、四方书院以及那些梁立儒会不定时去授课的义学也是文人们渴慕之处,所以经常会有那些文人墨客来寻房子住。
如今大禹的情况是蒸蒸日上,凡是家中能够支持出来游学的学子家中的经济状况都很不错,对于吃穿住行的要求也就相应提高了。
他们倒不是说吃必山珍海味,住必高堂华屋,凡事都讲究一个“风雅”,如此一来,这样的院子也就成了会被这些有钱的读书人的青睐之所了。
因为瞅准了这样的商机,还有一些商人出资把附近的宅院也都买了下来,认真布置了一番,好招徕客人,生意多不错。
但是都没法和这位致仕官员的遗产相提并论的。虽然格局和布置都可以模仿,但是底蕴却是学不来的。
所以这座“静斋”在这一带非常有名,一则是受文人们欢迎,二则也是盈利颇丰,价格相当吓人。
为了附庸风雅,便是一个人觉得自己单独住下,支付这样庞大的房租有些吃力,便是呼朋唤友一起合租也更加愿意来最贵的静斋,而不愿意去便宜的别处。
就在半年前,静斋下了,但是隔了一段时间,这五六个书生却变成了一个人,此人深居简出,很少有人看到他的真面目。
只是偶尔能够听到静斋里面传来的丝竹之声,曲乐非常高雅,所以大家也就想当然把他当成了一个财大气粗的雅人,过了最初的好奇期,也就没人再关注了。
至于先前在这里住着的那五六个书生,全都身家清白,都是来进京投师学艺的,目的也很明确。只是之后的下落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
金成看完之后,立刻作出决定,一方面派人去查那些书生的下落,另一方面则自己带着人进了静斋。
静斋里面疏落地掩映在花木之中,在这里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