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于是在帝后面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今日杀的是昭容大长公主,也许明天殒命的就是皇子、公主,甚至是帝后本人!
所以这件事萧凤梧一定会追究到底!
孔薰显然要想的更多一些,压低了嗓音,对顾敏说道:“可是谁又能在这样壁垒森严的皇宫中肆无忌惮的杀人呢?”
谁都知道陛下对娘娘的紧张程度,若说丹阳宫是铁板一块,都毫不为过。
顾敏立刻狠狠瞪了孔薰一眼,道:“谨言慎行!”
孔薰抿了抿嘴,垂下了眼睑。她和淳于野成亲之后,琴瑟和谐,有时候淳于野也会跟她分享一些这些阴谋诡诈的事情,仔细分析,所以她直觉中,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也和母亲所担心的一样,不管自己猜到了什么,抑或试图猜测什么,都不能随便说出口。
因为祸从口出,一个不慎,也许便会带给自己杀身之祸。
所以孔薰保持了沉默。
包括平素最口无遮拦的孔萱也都不再说话。
小厅之中一片静谧,在这落针可闻的氛围中,却有一层看不见的担忧和忐忑将众人笼罩。
很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这种令人极为不舒服的安静,萧凤梧走了进来。
无名女子忙起身行礼。
萧凤梧摆了摆手,淡淡说道:“平身。今日发生的事情你们都亲眼目睹了。回去之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明白吗?”
顾敏往前迈了半步,说道:“陛下请放心,在朝廷没有明文出来之前,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萧凤梧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皇后疲累非常,已经没有精力来招待你们了,朕派人好生送你们出宫去。至于翠微翁主么,她伤心过度,身子不大好,朕留她下来,让太医诊治一番,就不同你们一起走了。”
“是,”顾敏代表女儿媳妇答应一声,“请陛下转告娘娘,请她保重。”
萧凤梧微微颔首,把手一摆,采芹上来,无声引领着她们走出了丹阳宫。
萧凤梧揉了揉额头,转身走进了停放尸体的偏殿。
殿中仍旧有着浓郁的血腥气。
房龄已经来了,只是缩手缩脚站在屋子一角,并不曾上前。
而床上的尸体也已经重新整理过,染满了鲜血的被褥已经抱走焚毁,尸体上的衣服也换过了,香炉里甚至还焚了一炉香,所以这屋子里此刻清雅的百合香正在慢慢驱逐着那些血腥味。
“嗒嗒嗒……”
一阵细微的声响过后,一个略带苍老和疲惫的声音响起:“六郎,你觉得你这个计策管用么?”
萧凤梧抬起头,便看到昭容大长公主从架子床后面的暗门里走了出来,忙上前将她搀扶着在椅子上坐下,这才说道:“有用!”
他唇角微扬,勾勒出一个自信的弧度,“而且,姑母府里已经不安全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您和表姐都留下来,然后便可以顺理成章把表姐夫和外甥们也接过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昭容大长公主注视着床上那个容貌和自己十分相像的老年妇人,微微有些出神,“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当年离开京城的时候,我就已经把我手里掌握着的所有的人脉全都散了……到了今日,还是有人不肯放过我么?我一个垂死的老妇人又有什么值得人觊觎的?”
“姑母还不明白么?”萧凤梧长长吐出一口气,“那些人针对的不是您,而是我。只不过您那里比较好下手罢了。能够自由出入皇宫的人,除了孔家人就只有您和表姐了。孔家,孔捷是个十分精明厉害的人,身边现在又有一个老于江湖的楚南,所以不好钻空子。只有您那边……”
“唉,”昭容大长公主接过去悠悠长长叹了口气,“人老了果真就是没用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若是自己在年轻上哪怕十几岁,还有谁敢小觑?
“姑母不必如此,”萧凤梧换了笑脸,道,“这一次若不是您帮忙,我的计策只怕也不能奏效。”
好端端的活人,谁愿意“被死亡”呢?也只有豁达的昭容大长公主不介意罢了。
“姑母,”萧凤梧歉意的道,“不过这段时间内,怕是要委屈您了。”既然要“死”,就不能正大光明出来了,今后的一段时间都要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中度过了,哪怕女儿女婿,哪怕疼到骨子里的外孙,一个都不能见。
“我会派人好生照顾您的。”
“别说这些了,”昭容大长公主笑笑,“只要能够把幕后那人揪出来,这么点牺牲不算什么。大不了,以后你们常常接我进宫见见萧愉那小丫头就是了。”
在大我和小我之间她向来都知道该如何取舍。
所以当她睡下,顾倾城离开,萧凤梧悄悄过来跟她说起自己这个计划,她没有半分犹豫便选择了同意。
然后亲眼看着有暗卫带了一个死囚进来,然后房龄将之易容成自己的模样……
之后她便躲到了密室之中。
“您先歇着吧,”萧凤梧亲自扶着昭容大长公主走到了密室门前,“大长公主府里那些人,我会帮您梳理一遍的。”
“嗯,”昭容大长公主点头应允,“你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不过,今日之事到底是让倾城受了委屈,你回去好生跟她说说。”
“是。”萧凤梧抿了抿唇,这件事是他一手谋划的,没有跟顾倾城透露半分,怕的就是顾倾城不能逼真,这件事的确一点马脚都不能露出来。
至于翠微翁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