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却十分喜欢阴雨天,一到这种天气便是难得的清静。
她能够对着窗户发一日呆。
不过,发呆是别人眼里的,她其实是在想事情。
这段日子因为熟读《秦宫秘史》她想了很多,凭借着重生的优势,把日后扬名天下,此刻却还在吃糠咽菜的名将慢慢收归到自己麾下……
当然她选择的都是那些品行优良的,不光对他们的家人给予资助,打消他们的后顾之忧,而且还会针对他们本身的特点,和日后扬名的手段聘请名师加以教导。
最重要的是,慢慢替他们铺平了道路,能让他们少在底层摸爬滚打七八年。
这份恩情,甚至值得对方用性命来偿还。
将来他们都是名震一方的名将,如此一来,顾倾城相当于有了军队的支持。
至于为什么要掌握军中力量,顾倾城微微苦笑,她心中比谁都明白,端阳公主一日不死,便有可能再次对自己举起屠刀。
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将来对上端阳公主,不可避免的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若是自己死了,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抱怨的,若是端阳公主死了,那么邢皇后不会放过自己,和端阳公主一母同胞的太子和洛王也不会放过自己。
若是自己孑然一身,拿什么和这些权倾天下的人斗?
所以还是要有权!
若是到时候她不能成为世上至尊最贵的女子,那么掌握了军中的力量便有把握和他们决一死战了!
但是这件事绝对要保密,若是泄露出去,恐怕会被有心人扼杀在摇篮之中。
因此,她拉拢这些人用的是周达,甚至还瞒着周刘氏。周刘氏心软,她怕这老太太知道内情会坏了大事。
当然,周达也只是知道大小姐善心大发要周济几个穷人,并不知道自己面前面黄肌瘦的几个少年日后会成为大禹朝的擎天白玉柱。
见顾倾城面上一会儿露出微笑,一会儿露出愁容,微笑时如百花竞相绽放于春风之中,忧愁之时便似此刻的天气,乌云密布,花木低徊,纫针和莲叶对视一眼,都露出不解的神色。
从昨天开始,天空中便不断聚集着乌云,却到了今日午时还没有一滴雨落下来。
莲叶嘀咕道:“这还不知道憋着多大的雨呢!”
纫针却已经开始盘算顾倾城的秋衣够不够,“小姐又长了个子,春天做秋衫的时候,我已经留了余地,可是如今看来却是留少了……”
顾倾城转过头来望着纫针,温柔的笑道:“你在说什么?”
纫针回过神来,忙道:“奴婢是说早前给小姐做的衣服都小了,该趁着这几日给小姐赶制几身衣服出来,一场秋雨一场凉,下了这场雨只怕秋热也该过去了。”
顾倾城来了兴致:“如今府里用度紧张,我也不好太过奢侈,这样好了,你把春天做好的衣服拿出来,我们想想办法。”
纫针有些糊涂了,虽然襄宁侯府缺银子,可是小姐手里如今至少也有几十万两银子了吧?一天扔几套衣服一辈子也扔不完。
莲叶悄悄对她使了个眼色,纫针忙含笑去把春天做好的衣服都拿了过来。
其实顾倾城穿的夏衫也已经有些短小了,不过她最近也不怎么出门,便也不甚在意,何况已经到了换季的时候,也不值得再做夏衫了。
顾倾城让纫针把拿来的秋衣都铺在床上,一件件看过去,又量了一下自己的尺寸,的确短了寸许。
她端详半晌,指着其中一套道:“这两件上衣干脆再裁短一寸,改成短襦好了;这两件袖口飞上荷叶边,下摆缀上琉璃珠,这样人家的目光便会被琉璃珠吸引,便看不出来短小了;这四件褙子,深色的镶上浅色的边,浅色的镶了深色的边;至于裙子……”
纫针两眼亮闪闪地听着,生怕自己记不住,赶紧叫小丫头去给自己取了纸笔过来,详详细细记录下来。
顾倾城摸着下巴思索良久,才道:“这两条裙子,需要绣两条花边镶在底下;这两条,裁半尺同色系稍浅的缎子,齐着襕边缝在内里;至于这两条月华裙——”她兴之所至,抄起剪子,把其中一条月华裙的裙摆铰成了波浪形,然后转头微笑道,“这样在底下镶上月白或者亮粉色的边,如何?”
纫针眼中光芒大盛,脸上的笑就没有便浅过,见顾倾城这么问,忙不迭点头:“好极了!好极了!奴婢怎么想不到?”
顾倾城笑而不答,把剪子随手又放回针线笸箩里,道:“就这么办。不过这好几套衣服也要几天才能改好,你先捡着要紧穿的赶两套出来,其余的慢慢改也来得及。”
纫针飞快记录着,一边点头答应:“是,奴婢知道了。”
莲叶帮着把衣服都分类收起来,纫针带下去,便开始赶工。
这里才收拾妥当,便有小丫鬟来报:“二小姐来了。”
顾倾城轻轻一笑,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昨天才说顾倾华最近没什么动作,今日便来了。含笑道了个“请”字。
顾倾华欢快的小燕子一般冲了进来,一头扎在顾倾城怀里,咯咯笑个不停。
顾倾城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姐姐,”顾倾华从顾倾城怀里抬起头来,忽闪着一双明亮的杏眼,满脸都是开心的笑容,“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伸出了手。
“啊!”顾倾城惊叫一声,下意识伸手一推,便把顾倾华推跌在了地上。
只因,顾倾华手里捏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