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了萧承和昀儿,顾倾城觉得疲乏极了,简单沐浴一番便沉沉睡去。
柳风回来之后也没有找到机会跟她说耳坠的事,跟文竹商量了之后去了关押杜氏的空屋子,门口守着的两个宫女也是从逍遥宫选拔来的,十分精明能干,柳风问道:“里面还好吧?”
“一直都很安静。”
柳风点点头,叫她们把门打开,结果门一开,便看到一双脚,一双悬在半空中的脚。
柳风伸手一摸,尸体都已经冰冷了,可见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猛然转头看着身后神情呆愣的两个宫女,低声怒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守门的?!”
两名宫女脸色也非常难看,道:“下午送饭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就在一刻钟钱,里面还有她低声嘟囔的声音……谁能知道……”
柳风不再理会她们,喝令:“留在那里不许动!”自己在鞋上套了一双丝绸的鞋套,然后手上也带了一副鹿皮手套,才过去把已经死了的杜氏放下来,平平置于地上。
虽然她并不擅长验尸,但是最基本的一些情况却也能看得出来,杜氏脖子上有两道勒痕,很显然是被人勒死之后才吊上房顶的。
掰开嘴看了看,发现她的舌头也少了半截,很显然是在挣扎当中不小心咬掉的。
一个人被活生生勒死,怎么可能半点动静都没发出来?
柳风回头又狠狠瞪了那两名宫女一眼,随即又检查杜氏的耳朵,杜氏左耳朵上的确戴着一枚赤金的耳坠,和她手中的这枚一般不二。
柳风又继续检查都是的耳朵。
发现她的耳垂有明显的被撕扯过的痕迹,耳垂上又比较宽的晒痕,根据形状推测,杜氏之前戴着的是耳环,而且比较宽,戴的时间也很长了,所以才能留下晒痕。
这枚赤金的耳坠,定然是杜氏死后被人强行换上的,所以杜氏的耳朵才会留下被撕扯过的痕迹。
她沉吟片刻,转身叫一个宫女:“你去找采芹过来。”
采芹来的很快,她如今觉得如履薄冰,做事情不敢有半点怠慢。
柳风即刻吩咐她:“赶紧叫人通知铁统领就说安王殿下的乳母死了,请他火速派靠得住的仵作过来验尸。”
采芹答应一声,立刻走了。
柳风又把自己手下几个得力的人找来,让她们看好了尸体,然后回去略睡了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顾倾城洗漱之后,还没用早膳,萧承便牵着昀儿过来请安了。
顾倾城微微有些诧异,问道:“平素不是说了,早上不必过来的么?如今春寒未消,正是容易生病的时候,你们可要记得及时添减衣物,莫要冒了风。”
萧承忙答应了,仍旧是一脸的担心,“母后,您也要好好休息,儿臣瞧着您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有么?”顾倾城抬手摸了摸面颊。
文竹忙递过一面小靶镜。
这面镜子据说是从西洋漂洋过海而来的,是玻璃的,平滑明亮,纤毫毕现。
顾倾城对镜一照,果真发现自己的面色有些发白,眼下也有一层淡淡的青影,于是笑道:“没事,就是昨夜肚子里这个小东西闹得厉害,所以没有睡好。你们两个早上的功课都做了?”
两个孩子每天早上起来先要活动一下拳脚,然后采用早膳,之后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萧承去东宫学习,昀儿跟着才安排好的启蒙师傅念书。
“都做了,”二人齐声说道,“因为很想念母后这里的早膳,所以过来蹭饭吃。”
顾倾城被他们说的眉眼都弯了起来。
文竹不待吩咐便已经叫人传话给容嫂,叫她做一点两位皇子爱吃的东西。
一时早膳用完,顾倾城遣人将两个儿子分别送走,又歪在宴息室那边的罗汉床上想事情。
柳风跟文竹打了个招呼,才过来见过顾倾城。
顾倾城眼睛有些发直,只是盯着床几上摆着的一瓶迎春花,随口问道:“有什么发现?”
“回娘娘,”柳风把自己掌握的情况说了一遍,“奴婢在安王的掌心里发现了一枚赤金耳坠,经过核实,与杜氏耳朵上戴着的是一对,但是杜氏的耳坠是被人强行换了的,而杜氏本人也被勒死挂在了房梁上。”
顾倾城“嗯”了一声,抬眸看着柳风,等着她下一步的回禀。
“跟据奴婢的经验判断,”柳风神色露出几分谨慎来,“要么杜氏是个知情人,因为落在咱们手中,她的同伙怕她招供,将他们也牵扯出来,所以干脆杀人灭口。
“要么,杜氏是无辜的,不过恰巧被对方退出来做替罪羊,成了烟幕,好阻止咱们继续往下查。
“还有,关押杜氏的空房外面有人把守,把守的宫女说还曾听见杜氏在里面有细碎的动静,可是奴婢发现杜氏尸体的时候,已经冷透了,说明至少也死了一个时辰了。
“也就是说,有人不光顺利潜入了那间屋子,不动声色杀死了杜氏,而且还有宽裕的时间留在那里收拾残局。
“他哪里来的这样的底气?若非他对丹阳宫的情况了若指掌,又怎能做到这样不露痕迹?所以奴婢怀疑,是咱们丹阳宫中混进了奸细!”
顾倾城沉吟片刻,问道:“可曾传了仵作?”
“奴婢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了铁统领,想必人已经要到了,只不过,奴婢觉得,若是房龄在的话,可能还会发现更多的东西。”柳风不无遗憾的道。
只可惜,蒯道柳和房龄师徒行踪飘忽不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