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氏看着熟睡的顾烨,唇边不禁露出一抹冷笑:“真是个不孝子!”
锦兰忙问:“夫人,侯爷都说什么了?”方才邢氏陪着顾烨饮酒,把服侍的人都打发了出去,之后两人又胡混了半日,因此锦兰并不知道房中发生了什么。
徐妈妈瞪了锦兰一眼:“小蹄子,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此刻屋子里还有些暧-昧的气息没有散去,锦兰脸一红,忙收拾了残席。
邢氏在徐妈妈服侍下清洗之后换了一身衣服,叮嘱锦兰:“那酒可要放好了,莫要被人察觉到什么。”
锦兰谨慎地道:“夫人只管放心,那箱子的钥匙只有奴婢一个人知道藏在哪里。”
等房里只剩了邢氏和徐妈妈二人,邢氏才道:“妈妈,虽然如今我已经姓了顾,可是这顾烨这般自私凉薄,竟敢连老娘的棺材本都敢打主意,咱们便不能不留个退身之步,”她微微冷笑,“就他这样的人,迟早会把襄宁侯府败光了!”
徐妈妈沉吟片刻道:“夫人若是能狠下心来,不如……”她做了个狠狠下劈的手势,面容也十分阴狠。
“不行啊,”邢氏摇了摇头,“同样的手段,可一不可二。何况我才嫁进来多长时间?若是顾烨出了什么事,我第一个脱不了嫌疑。何况,这家伙如今也算有了些圣眷,未来三五年,还是有些油水的。
“而我,总不能一辈子都是一个人。我还年轻,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那才是我一辈子的倚仗。”
徐妈妈不由得皱紧了眉:“那么,夫人的意思是?”
邢氏轻轻一笑:“先等等看吧,横竖他是不敢动我的嫁妆的。你如今且叫人盯紧了大小姐那边,看她是不是真的有法子把襄宁侯府的铺子扭亏为盈。”
“夫人也太看得起大小姐了,”徐妈妈撇了撇嘴,“她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姑娘而已,能有什么能耐?”
“话可不能这么说,”邢氏端肃了面容,“我有一种直觉,大小姐绝对不容小视。另外,你叫人盯紧了,大小姐若是出门,都去了哪里,事无巨细都要回来跟我回一声。”
徐妈妈虽然觉得自己主子有点小题大做,但还是恭恭敬敬答应了。
邢氏见她虽然答应了,但是面上颇不以为意,不由得沉了脸:“妈妈,你记住了,这件事绝对不可轻忽!”
徐妈妈忙再三保证,绝对会盯紧了顾倾城。
邢氏这才轻轻叹了口气:“若不是我身边实在没有几个可用之人……”也不会重用这个经常都会倚老卖老的乳母!
徐妈妈却没有听出她的弦外之音,转身出去了。
接下来,顾烨便****都去和锦绣厮混,渐渐便把锦绣的心笼络住了,才跟她说出想要变卖一部分宁老夫人的体己物事。
锦绣吓得白了脸,连忙摇手:“这可使不得,万一被老夫人发现了,奴婢只有一死,还会祸及家人。”
顾烨把她搂在怀里,细细劝说:“你放心,我绝不会把你置于不义之地的,我会跟母亲透个风,母亲知道你是为了我,定然不会苛责。再说,等我手头宽裕了,自然会把母亲的东西赎回来,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锦绣还有些犹豫,顾烨便露出愁容,深深叹了口气:“锦绣,你也知道,自从父亲过世之后,襄宁侯府的光景是一年不如一年,如今我好容易得了皇上重用,若是不能把蝗灾根治了,皇上定会怪责,到时候,我这段时间的辛苦可就白费了!”
锦绣不禁有些犹豫。
顾烨见状又添了一把火:“锦绣,你知道,邢氏虽然只是个平妻,但她到底是皇后娘娘的侄女,我若要纳妾势必要经过她的允许,可我若没有建树,如何抬得起头来?虽然皇上把修建广汇渠的差事交给我了,可办得好还是办不好,却是三五年之后才能看出来的。唯有当下治理了蝗灾,皇上才能重用于我,咱们襄宁侯府也才能扬眉吐气,那时候,邢氏也不能多干涉我。我便能顺利纳了你。”
锦绣再无犹豫,便点了头:“只是,侯爷一定要记住按时把东西赎回来。”
顾烨再三保证,锦绣便到宁老夫人的私库中偷了两箱古董出来,顾烨粗粗估算了一下,若是顺利的话,至少也能卖出五万两银子。登时心满意足了。
同时想起来,若不是水之湄被火烧了,光是顾倾城房里摆的那些东西,都足够他花销一阵子了。
顾烨挑了个好日子,看宁老夫人心情不错,便跟宁老夫人说了自己的难处,并再三表示:“若是儿子能顺利治理了蝗灾,皇上一定会重用儿子,到时候咱们襄宁侯府重振声威便指日可待了!只是,长公主那边实在是……”
宁老夫人最大的心愿便是让襄宁侯府恢复往日的荣光,闻言也十分欢喜,便示意张妈妈把自己的意思跟顾烨说一说。
张妈妈含笑道:“侯爷,老夫人说了,这是好事,老夫人愿意替侯爷出一万五千两银子。另外,大小姐不是一向和翠微翁主关系不错么,到时候,就让大小姐跟侯爷一起去,有了翠微翁主在一旁帮着说好话,想必长公主不会做得太过分。若是侯爷手头实在紧张,不如把府里亏损得厉害的铺子卖上一两间。”
顾烨面上恭顺,心里却在冷笑,他就知道,母亲绝对不会痛痛快快把银子拿出来的!他就不明白了,人越老怎么越是把银子看得重呢?难道还能把那些哑巴物事带进棺材里不成?
知子莫若母,宁老夫人看顾烨的神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