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不过是个乱臣贼子,你我永远都是站在敌对的位置上的,”萧凤梧冷然道,“合作?什么时候兵与匪若是有了合作,这个世道也就完了!”
萧凤林丝毫不以为忤,反而笑了,声音尖锐刺耳,却又满含悲愤,“可是你别忘了!我也是先帝的儿子,而且还是先皇后所出的嫡子!”
萧凤梧眼神变得锋锐起来,咄咄问道:“誰能证明?”
萧凤林一噎,是啊,誰能证明?虽然自己是邢皇后所生,可是她若知道自己还活着,也会极力否认并且想方设法将自己除掉吧?
他一向都知道,那是个骄傲的女人,而自己的存在无疑便是她生命中的污点,她不会容许这样的污点存在的!
他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他跟着田嬷嬷东躲西藏,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尽管田嬷嬷最初是想拿他做保命符,可是这样相依为命的过了几年,田嬷嬷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还是有疼爱和怜悯的。
但这又如何?
自己身上最大的这个秘密还是被泄露了。
作为一个孩子,他也渴望玩伴,可是每到一地,他都是外来户,都是当地的小孩儿欺负的对象,有一次,他被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当众扯掉了裤子……
生怕此事传扬开来,田嬷嬷不得不连夜带着他逃命。
多年过去,他仍旧记得当初那个令人羞愤欲死的画面,所以他叫人找到了那个村庄,当年欺负过他的人已经不好找了,所以干脆屠了整个村子。
残酷的笑容一点点在唇边聚拢,萧凤林狞然道:“萧凤梧,你先别说这样的官样文章。你以为你母亲身上单单只有软筋散之毒?错了,她身上还被种下了子母摧心蛊,她身上种的是子蛊,养着母蛊的人到底是谁,又在哪里,除了我,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
萧凤梧的脸色唰的变了,急忙去看秦方,秦方耸了耸肩,把手一摊:“别看我,我不知道的。”
萧凤梧咬了咬牙,沉声问道:“那么,你到底要什么?”
“呵呵,”萧凤林低声笑道,“这就要看,你母亲在你心中到底有多重要了。”
“儿子,”秦方伸手拍了拍萧凤梧的手背,“算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今逍遥宫没有内忧外患,继承人也已经定了下来,便是我不在了,逍遥宫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再说不是还有你么?也就是让你两头跑多劳累一些。
“就这样吧。母亲也不是什么伟大的人,可是这几年我走南闯北,见惯了颠沛流离,看多了生离死别,所以希望天下太平。
“我知道,你会是个好皇帝,你会让你治下的百姓都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可是你若是依了他,与他划地而治的话,坑的可不是被你划出去的那一部分土地,而是整个天下!”
萧凤林得意地笑了一下,“我一直都知道,虽然宫主嬉笑怒骂,但委实是个聪明人,不错,我的确是希望划地而治的。怎么样,陛下,考虑考虑吧?”
“不必考虑了,”秦方施施然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她的衣服也是簇新的,水红色流云锦裁制,华美异常,她本来容颜看起来便如同三十少妇,这样一精心打扮更多了几分华贵,“本宫主做主了。”
萧凤梧却还在稳坐喝茶。
“哦?”萧凤林带着几分势在必得,微笑着问道,“做什么主?想要自我牺牲,来成全你儿子的千秋伟业不成?”
“真叫你猜对了!”秦方笑呵呵说道,“我虽然不是个伟大的人,但是也一直在努力做一个了不起的母亲,我承认,之前的二十多年,我对他多有亏欠,所以能够补偿的时候,我还是希望多多给予补偿的……”
萧凤梧忽然伸手捂了捂腮,有点牙酸呢……
萧凤林嗤的一声笑:“不过,也不是没得选,或者陛下与我划地而治,或者宫主交出逍遥宫的消息网,二者任选其一。我觉得,你们母子还是好好商量一下的好。”
“你,”萧凤梧忽然伸手指了指齐松志,“过来一下。”
齐松志请示的看了看萧凤林,见他点头,复又看了看左义龙,见他递过来一个“小心谨慎”的眼神,这才缓步来到萧凤梧面前,在五尺之处站定,“不知陛下唤草民何事?”却是满脸的警惕。
萧凤梧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问道:“当年在西南军中,在我们的水里下毒的人就是你?你的借口也是拿来糊弄我这个糊涂母亲的,对吧?”
秦方拿袖子遮住脸,又坐了回去。
齐松志向着秦方暗暗递了一个秋波,却被袖子无情的挡了回来,当即笑笑,说道:“是。我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让你们和开罗两败俱伤,这样我家主公才有利可图。”
“好,”萧凤梧略一点头,“很好。”
他口气淡淡的,让人感受不到半点情绪波动。
齐松志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师父的担心是多余的。
谁知这个念头还没有转完,便觉得脖子上一痛,瞬间睁大了眼睛,只见原本还安安稳稳坐着的萧凤梧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而自己的脖子也被他的手掐住了。
低头看去,只看到一截玉一般的手腕,这手腕的精致自不必多说,光看这一截手腕很难想象得出,竟然能使出这样大的力气。
齐松志的呼吸瞬间变得艰难起来,还有余暇琢磨,若是自己也有这样的手腕,光是露露手腕就能迷倒一大片少女了。
直到他的意识开始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