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馨苑环境清幽,有一道清溪穿墙而过,因此种了许多兰草,半边院子树了木头架子,架上爬满了蔷薇,视觉上是个闹中有静的地方。
正因为有了这一架蔷薇,和流水潺潺,所以碧馨苑到了夏天凉爽而馨香。
所以顾倾城才会挑了这个地方作为田琳的暂居之地。
已经秋深,零星的几朵蔷薇还在努力绽放自己的美丽,惊了霜的叶子透出一股红色来,溪边的兰草却有些泛黄了,流水泠泠,院子里显得有了几分寒意。
顾倾城扶着文竹的手,迈步进去。
人去屋空,连负责打扫的宫人也再没有进来过,一切都保持着田琳离开时的样子。
顾倾城仔细看了看,床褥整洁,花瓶里插着一束白色秋菊,花朵还未萎蔫。案头放着两本书,书边有些发毛,显然是经常翻阅的,走过去刚一伸手,却被文竹拦住了,“娘娘小心,既然我们知道田琳有问题,那么她碰过的东西我们便不能直接接触。”
说着,拿手帕垫了手,仔细检查一番,道:“好像没什么。”又翻开书看了看,“就是一本人物小传,是坊间非常常见的。里面记载的人物也多是当朝名人。不过,不尽不实也就是了。”
另一本书是一本山水游记,在几个风景优美的地方还做了标注。
没有什么异常的。
顾倾城吸了吸鼻子,问道:“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气味?”
“仿佛……很香?”文竹也跟着吸了吸鼻子,但是因为屋子里摆着菊花,所以也闻不太清楚。
顾倾城看了看架子床上四角垂挂的香囊,问道:“这是什么时候挂的?瞧着手艺不像是宫里做的。”
文竹上前摘了一个,信手打开,道:“里面不过是一些干了的蔷薇花瓣,这手工的确不是宫里的,倒有点像咱们霓裳绣品做出来的。”
“不大像,”顾倾城摇摇头,“虽然极力模仿,但是咱们绣坊里不会用这样的布料。”
文竹并不擅长女红,因此惭愧的笑了笑:“若是纫针姐姐在,一定会一眼就认出来的,奴婢却是不行。”
“诶?”文竹转到了柜子旁,疑惑的道,“怎么这里丢下了两件衣服?”
她记得,她亲眼看着宫女们帮着田琳收拾衣服,这柜子都是整理过的,怎么会落下两件衣服?
她看到柜子外面露出一件衣服的一角布料,便打开了柜子,也就看到了那两件衣服。
顾倾城也跟过来看了看,辨认出来这是初次在祥和宫相见时田琳穿的那件樱草黄的褙子和白绫细折裙子。裙角上似乎还有一块污迹,因此便叫文竹拿来给自己看,没想到,一拿到手边,便觉得有一股冲人的气味扑来,她头脑一昏,仰面栽倒。
文竹惊呼一声,伸手将她接住,抱到了外面,命人:“赶紧请张大夫,另外再去太医院找一位善于辨认毒物的太医过来搜检一番碧馨苑。”
小太监们急忙抬了软床过来,把顾倾城款速而稳便地送回了丹阳宫。
走在路上,顾倾城便苏醒了,只是觉得两边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痛,别的不适倒也没有。
回到丹阳宫,张大夫赶来诊过脉,之后说道:“并无大碍,只是吸入了过量的有刺激性气味的迷烟,对身体倒也没有什么妨碍。”
这时候采蘋已经带着人把碧馨苑可疑的东西都整理出来放在了偏殿,文竹趁便说道:“张先生,能不能请您过去辨认一下看看那些东西里是否有什么不妥的?”
张大夫看了看顾倾城,见她脸色发白,但很明显是被气的,便知道事情不简单了,也不推脱,便跟着采蘋去了偏殿。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都是从碧馨苑搬来的,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更加不敢怠慢,叫人去把成天泡在药房里的曾先生也请了来。
绿萝看着顾倾城又倒在了床上,心中气愤过去把碧馨苑里田琳用过的被褥也全都丢到了地上,狠命踩了一通,尤其是想到自己之前还替这人说了许多好话,便更加愤恨。
谁知踩着踩着竟然看到了缝在床褥上的一块手帕,上面隐隐还有些字迹,忙蹲下去把手帕拆了下来,一看之下更加愤怒,这方手帕便是田琳临行之前跟顾倾城讨来的那块绣着红梅的手帕,不过此时那些红梅已经被胡乱剪破,只在空白地方写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绿萝也无暇细看,又仔细检查了一番那些被褥再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踹着手帕火急火燎赶回了丹阳宫。
她先把文竹叫出来跟她说了这件事,文竹便狠狠把她夸了一通,然后说道:“你先请曾先生去看看,若是没问题再拿给娘娘。”
绿萝答应一声连忙去了偏殿。
张、曾二位一边检查着一边互相说话,张先生摇头叹息:“没想到田姑娘看起来和和气气的,怎的心肠恁的歹毒!”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曾先生道,“你没瞧见那些药草,于是美丽妖娆的越是毒性大,还有蛇,灰不溜秋没啥特点的反而无毒,看起来五彩斑斓的,一口能咬死大象!和谁说理去?”
采蘋在一旁伺候着,闻言问道:“两位先生,难道说这些东西都是有问题的?”
张大夫抬眼看了她一眼,捋着胡须笑了一下:“若是你妹有几分把握也不会把东西都收过来。”
采蘋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绿萝脚下生风跑了进来,把手里的手帕递给了曾先生,“您给瞧瞧,这手帕有没有问题?”
曾先生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