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儿得意地晃了晃脑袋,随即又往秦方他们那边看去,一看之下眼睛又瞪大了,喃喃道:“父皇……也疼!”
原来萧凤梧和顾倾城跪到了一处,也伏在地上保持着叩头的姿势。
“哥哥?”这已经是两岁的昀儿无法理解的事情了。
初九发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声叹息,拉着昀儿的手走开了,“大人们的事情,他们自己会解决的。”
萧凤梧回来之后一看到顾倾城跪伏在地上,眼眉都要竖起来了,他一向放在心尖上疼着的女人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但是看到顾倾城对面站着的秦方,他又慢慢把怒气压了下去,放缓了脚步,一步步走过去,然后来到顾倾城身边,一掀袍子,也跪下了,然后磕下头去,“母亲,有什么话,有什么事,您可以先跟儿子说!毕竟我们才是血脉相连的母子,不管说什么都可以直截了当!”
秦方有些疲惫地道:“我知道,一开始我就打算跟你说来的,是你自己躲开了,所以我才会先和倾城说。”
“永安,”萧凤梧碰了碰顾倾城的手肘,“你先到旁边去一下。”
顾倾城没动,这个时候,这件事,已经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她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
秦方目光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慢慢说道:“君玉,你该知道,母亲把你养大成-人,又教给你一身的本事,让你有翻云覆雨的本领,是有多么的辛苦艰难……”
“是,”萧凤梧声音清晰明朗,“儿子都知道,母亲的恩情,儿子没齿难忘!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儿子终其一生,也难报答万一!”
“你知道就好,”秦方揉了揉眉心,“母亲这一辈子从来不求人,可是今日却要求你们一次,求你们给我一个逍遥宫的继承人。”
萧凤梧抬起头来,奇怪地道:“母亲何以旧话重提?这件事我们去年的时候不是已经商量好了么?”
“什么商量好了?”秦方提到这件事气就不打一处来,“你分明是在糊弄我!给我画了好大一张饼!说什么过十来年看昀儿自己的意愿,若是他愿意便去跟着我继承逍遥宫,若是不愿意,你们也不会强求他,我也不能为难他!说白来,我这逍遥宫的继承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你们只为你们自己,为你们的儿女考虑,难道便不能替你们的母亲想一想?母亲今年已经四十四岁了!再过十年就是五十四岁,人生七十古来稀,我还有几年好活?若是到时候昀儿不肯继承逍遥宫,我还要再寻找合适的继承人!
“想要培养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需要花费多少的时间和精力、心血,你们应该也想象的出来!那时候我已经垂垂老矣,我还能做什么?
“我想趁着我还年轻的时候,还能跑得动,脑筋还够用,尽快选定了继承人有错吗?你们不舍得你们的儿子我理解,这世上哪有做父母的愿意自己骨肉分离的?
“所以我才想出这样一个并不高明的法子来,想要从你这里借种!”
“这绝对不行!”萧凤梧想也不想便立刻说道,“母亲,没有谁规定逍遥宫的继承人一定要是我的儿子!如果觉得宫里的子弟不行,您大可以到善堂里去挑选资质上佳的孩子慢慢培养!为什么非要想到这样一种低劣的法子呢?”
“低劣?”秦方一声冷笑,“你以为我就愿意这样低劣、卑劣?还不是被你们逼的?我不光要为逍遥宫考虑,更加要为你们的江山你们的子女考虑,如果逍遥宫的继承人,和大禹将来的皇帝之间没有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他们又怎能做到守望相助?”
“便是有血缘关系又能如何?”萧凤梧立刻反驳,“母亲也在深宫之中生活了许多年,难道还没见惯皇室中人为了那个位置是如何互相猜忌、陷害的?
“我们兄弟七个,最后能够长大成人的却只有五个,其中太子死于逼宫案,梁王死于巫蛊案,洛王的死就更不用提了,陈王远遁江湖不问世事,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之中便被折磨成一个痴儿的八弟!
“母亲,您莫忘了,我们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却都有同一个父亲!”
“这不一样!”秦方大声说道,“难道那个昏君能和我比?”
“这根本就不是比不比的问题,”萧凤梧字字铿锵,“母亲,在权力面前始终能保持一颗清醒的心,这样的人能有几个?这世上多的便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不顾一切的人。
“逍遥宫虽然算是江湖帮派,但是势力之庞大,已经前无古人,能够继承逍遥宫便等于统领了多一半的江湖,您说这样的诱惑对于任何人来说,难道不是充满诱惑的么?
“还有这大禹的江山,若是让一个人知道,他有可能拥有这无上的权力,您说他会不会心动?有了权力,便能得到其余他想要得到的一切,金钱、美人、美食、美酒……
“纵然是亲兄弟又怎样?难道母亲不知道,从小到大太子为了让我走入歧途费了多少心力?难道母亲不知道三皇兄和五皇兄到底是怎么死的?
“也许您会说,若是同胞兄弟,再加上好好教养,便不会走入歧途。可是母亲,您要知道,一个孩子要面对的不光是自己的父母,还有这世上形形色色的人,您怎么便能断定,经过了万丈红尘的洗练,他还能保持初心?
“幼年时的亲密无间,也许到头来,为了权力之争成为彼此不屑一顾的东西。这一点,相信母亲也能够明白,可是儿子不明白,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