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微微有些疑惑,才和翠微翁主见面没几日,她能有什么事情和自己说?却已经叫人把橘红送进来。
橘红进来之后先给顾倾城行了礼,然后才笑着举起了手里提着的鸟笼:“奴婢是奉翁主之命来给小姐送鸟的。”
一边说着,掀起了罩在鸟笼上的黑布,露出里面一对漂亮的黄鹂鸟。
那黄鹂鸟毛色鲜亮,鸣叫清脆,顾倾城一见就喜欢上了,笑着叫纫针给橘红打赏。
橘红大大方方接过了纫针递过去的荷包,继续说道:“翁主说了,如今多事之秋,她又需要在家中绣嫁衣,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应当没有空闲了。若是小姐有什么事想跟翁主说,便写下来,让黄鹂鸟儿送去给翁主。”
说着便演示给顾倾城看。
顾倾城不禁感叹道:“我可没料到玥姐姐还能有这样巧妙的心思。”
橘红掩着嘴笑:“顾小姐有所不知,不是翁主心思巧妙,其实这鸟儿是六殿下送给翁主的,翁主共有两对,所以这也算是借花献佛了。”
顾倾城拿金钗逗弄着鸟儿,轻轻笑道:“你回去替我跟玥姐姐说多谢。”
一只黄鹂鸟的腿上绑着一个小小的芦管,顾倾城伸手解下来,轻轻一捏,芦管里果真掉出来一方薄如蝉翼的纱绢,上面写着一行字:“试一试。”
顾倾城提笔写了一句:“你嫁衣上是什么花纹。”晾干了墨迹,依法把纱绢塞进芦管里,放飞了那只黄鹂鸟。
橘红福了一福,道:“奴婢也该回去复命了。”
顾倾城想了想,把自己画好的花样挑了两张交给橘红:“你回去交给玥姐姐,这些花纹若是绣在裙子上一定很好看。”
橘红再三道谢,然后回长公主府去了。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翠微翁主的回信就到了,上面写着:“孔雀牡丹纹”。凤凰只能给皇后用,翠微翁主要用自然要用孔雀纹。
顾倾城仔细辨认着薄纱上女子的柔婉中又带着几分英气的字体,确认是翠微翁主亲笔,才轻轻出了一口气,她总觉得用黄鹂鸟这样精致的鸟儿还传书不像是翠微翁主的行事作风,只有像前阵子用喜鹊才更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可是笔迹没有丝毫纰漏,她也便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京城东南角有一处别院,别院中种了很多树,虽然因为天气大旱,树木都显得很没精神,甚至树叶都已经凋零了大半,但仍能听见别院中传来的清脆的鸟鸣。
如果能有人进入别院的话,便会发现,院子正中足足一个院落的空间全部都是蓄水池,所以即便外面都有人要渴死了,别院内部的树木花草仍旧是一派葱茏、
萧凤梧睡在两株大树之间的吊床上,手指上停着一只黄鹂鸟儿,他撮唇,学着黄鹂鸟的鸣叫,面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谷风在一旁抱着肩膀,低垂着头打瞌睡,心中却对自家主子这种幼稚的行为颇为不赞同。如今百姓都饿急眼了,万一有哪个不开眼的把这宝贝鸟儿射下来吃了,可就亏大了!这些鸟可都不是凡品,为了搜罗和训练这些鸟儿,他可是花费了不少心血……
萧凤梧轻轻打了个口哨,那只黄鹂鸟振翅飞起,落在大树浓密的枝叶间,藏匿起来。
萧凤梧腿上轻轻用力,吊床便开始有节奏的左右摇摆,他不由得惬意的眯起了眼睛,自语似的说道:“顾大小姐也未免太聪慧了,竟然还有一定的预见性。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家千金,是如何知道能在东野县寻到隐士的?”
谷风识趣地没有作声。
萧凤梧打了个响指,影卫三出现在面前,他便问道:“你可打听清楚那位隐士的来历了?”
影三面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道:“少主,那位隐士的确善于寻找水源,而且东野县因为他,基本不曾受到旱情影响,虽然粮食歉收,但总归不至于颗粒不收,而且蝗灾也不明显。”
“有什么话一气说完,”萧凤梧淡淡瞟了他一眼,“何必吞吞吐吐?”
“是!”影三恭声道,“那位隐士其实只有十九岁……是个落拓不羁的少年郎。”
萧凤梧一下子坐了起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影三加重了语气:“属下再三确认过了,那的确是个十九岁的少年人,姓彭名越,字致远。在东野县东野乡东野山结庐而居,没人知道他的来历。
“只知道他是十三岁那年迁过来的,身边只带着一个妹妹,服侍的人只有一个小童子。平日躬耕陇亩,待人接物客气疏离,倒是他那位十二岁的妹妹,十分活泼讨喜。”
萧凤梧轻轻“嗯”了一声,又慢慢躺了回去:“你再多派些人手,务必把此人的底细探听清楚。”
影三恭声答应,行礼之后退下。
这时一只黑色的八哥儿扑棱棱飞了过来,绕着萧凤梧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谷风肩头。
谷风解下八哥腿上的字条,一见之下脸色立刻变了,忙双手把字条奉与萧凤梧。
萧凤梧扫了一眼,微微蹙眉,顺手将之揉成一团,唤来一只黄鹂鸟,以翠微翁主的口吻给顾倾城写了一封短信:“再不下雨,我们府里也要没水了。”
不多时,黄鹂鸟飞回来,带回来顾倾城的手书:“干旱不会持续太久的,姐姐若不放心,可以请长公主奏请皇上六月三十祭天,定能感天动地。君不见,民间已有活神仙预言此事?”
萧凤梧眼睛一亮,璀璨的眸光中似有星辰闪烁,唇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