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姐难妹相拥而别的场面也是令人唏嘘不已,能够出宫的自然是觉得如困鸟出笼,而留下来的则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几个人约好了,若是将来大家都出宫了,一定要好好聚一聚。
鸿耘泪眼盈盈,却又不敢让泪水掉下来,拉着韩玉和桓蓉道:“如今只剩了咱们三个了……虽然过去多有不睦,也不过是因为年轻爱意气用事,如今咱们可要互相扶持着……”
鲁国公、新城侯、安山侯、齐国公、韩国公家的这几位夫人并肩而去,新城侯夫人和齐国公夫人携着各自甥女、侄女的手,看起来是那么的慈爱,可是其余三位夫人看起来便是如此薄情。
“罢了,”桓蓉是这几位姑娘之中最小的一个,还不到十四岁,抹了抹眼泪道,“本来便不是自己的亲老子娘,还指望她们能对咱们有多好?再说了,就算是自己的亲娘亲老子,为了荣华富贵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的还有的是呢!”
鸿耘和韩玉都吓得脸色变了,他们两个身边的丫鬟都是鲁国公和韩国公府上的人给安排的,名曰服侍,焉知不是存了监视的意思?
桓蓉拉着自己婢女的手道:“也不瞒两位姐姐,你们以为这真的是我的丫鬟?她是我的亲妹妹,只不过不是一个娘生的罢了,你们瞧瞧,我们的模样是不是有些相似?”
那丫鬟也红着眼睛,重新见礼,“我是桓苧。蓉姐姐是我的嫡姐,我是庶出。”
“罢了,”鸿耘伸手拉住桓苧的手,叹道,“谁不知道,虽然嫡庶有别,却也不是天差地远,安山侯家这样安排……”那心思还用多说么,不过是希望将来两姊妹能够齐心合力使出手段来争宠罢了,只是这些话她却不能也不敢说。
桓蓉叹道:“说起来还是我自己非要带着苧儿进来的,我们家里只剩了我们姐妹两个,虽然还有个继母,可是她眼里只有她亲生的骨肉,早已视我们姐妹如眼中钉肉中刺,我们姐妹自然是要共同进退的,甘苦荣辱都要在一起。我最怕的就是继母把苧儿胡乱配了人……如今看来只怕还是我害了她……”
说着便开始垂泪。
桓苧忙道:“姐姐何苦这么说?苧儿知道姐姐都是为了苧儿好……”
看她们姐妹情深,鸿耘和韩玉触动心肠,不免也跟着落泪。接下来的日子,这几个人都是食不下咽寝不安席,不过三四天的光景就瘦了一大圈。
这也不同多说,单说与新城侯夫人等人一同进宫的那位汝阳公的继室许氏,她跟着采葛一路来到了流翠殿,一见流翠殿环境清幽,虽然天气酷热,可是走到这里便觉得一阵阵沁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进了院子闯堂过户,来到里头的一重院落,便看到一棵大榕树下,一个年轻的姑娘拈着五彩丝线正在打络子,底下一个丫鬟帮着分线,看起来十分安静恬淡。
再往旁边看,却见李柔站在一口荷花缸旁边正在发呆,杜鹃懒洋洋躲在树荫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氏跟采葛道了谢,放重了脚步,咳了一声道:“堂姑娘。”
李晴听到动静,放下手里的丝线站起来,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李柔抬头看到许氏,眸中闪过一道疾风的光,却走过来盈盈行礼:“拜见婶娘。”
“罢了,”许氏见李柔衣着光鲜,容色比在家的时候还要水灵,便知道没有吃过苦,点头笑道,“你这日子过得可好?”
李柔答应了,又招手叫过来李晴,介绍道:“晴姐姐,这是我家婶娘,汝阳公夫人。”
又跟许氏说了李晴的名字。
李晴行礼问好。
许氏笑道:“都是同宗,你们两个能住在同一个院子里也是缘分,以后都是姐妹,可要互相扶持才好!”
李晴听着刺耳,笑笑没有说话,对李柔道:“想必夫人进宫是有要紧事要和妹妹说,我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也有些头晕,先回去歇着了。”又跟许氏告了罪,才带着丫鬟离开。
许氏方才还带笑的眉眼立刻冷了下来,道:“你做好准备这几天我就会接你回去了。”
“我不要回去!”李柔断然道,“当初你们送我进宫可曾问过我的意愿?打量我李柔是什么人,随意你们扒拉过来扒拉过去的么!”
“哟!”许氏眉毛一扬,“你这还没怎么样呢,翅膀就硬了?还是你以为你真的与皇后娘娘容貌有两分相似便当真能够得宠呢?我瞧着,只怕陛下连正眼都不曾瞧过你呢!”
一句话戳到了李柔的痛处!她的脸迅速一红,随即咬着唇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好一个与我无关!”许氏在丹阳宫受了气,本来心里就不好受,在听了这样的话,一股怒火也就压不住了,“若是你不姓李,我才懒得管你!”她吩咐杜鹃,“去,拿纸笔来!”
李柔不明所以,问道:“你要做什么?”
许氏冷笑道:“就凭你今天这番话,就知道你从来也不曾真正把握当成你的婶娘来尊敬,既然大家撕破了脸,有什么说什么!当初挑你进宫,固然是我们愿意,可是你自己不也挺高兴的么?所以也别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大家都是求仁得仁,没什么好说的!
“如今你翅膀硬了,也不愿意搭理我们这穷亲戚了,我们也不死乞白赖巴结您这贵人!从今天开始,咱们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干!”
她从杜娟手里抢过纸!给我们汝阳公府一封断绝书,从此以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