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涵静静地听着,内殿之中安静异常,只余严锦有些悲伤且又有些怀念的嗓音在几人的耳边回荡,听在几人的耳中,不觉有些心有戚戚焉,好似身如其中一般。
严锦陷入自己的回忆中,双眸氤氲,没有焦距地望着远方,唇瓣噙着娴雅的微笑……
“这么多年来,严锦与爹爹父女二人相依为命,自娘亲去世后,严锦便暗暗发过誓言,待及笄后,便会选择入赘,好陪伴家父,这一想法,在严锦的心中生根发芽,直到……直到……”
“直到新皇登基,大肆选秀,严锦身为官吏之女,没有法子,只得进宫选秀,一入宫门,严锦便知晓,再无出来的可能。”
新皇登基,大肆选秀,这意味着什么,梓涵何尝不知,这意味着,皇宫之中更换新鲜的血液,所有的秀女皆会留在宫中,不论皇上是否选中,皆会留在宫中。
进宫选秀的秀女,就算未被晋封为妃嫔,亦是会封为女官,就如罗女官,但相较而言,罗女官是这些秀女当中最为幸运的。
“辛妹妹有所不知,当年选秀旨意下达后,爹爹想要带着严锦远离京都,奈何,严锦不能如此自私,爹爹年纪已然大了,若是就此带着严锦远离京都,那是罔顾朝廷,罔顾圣意,便会成为钦犯……”
会被朝廷通缉的……
若是被朝廷通缉意味着,他们这一生要么过着暗无天日的逃亡生涯,要么自行回到京都,进入大牢,等待着律令的判决。
严锦双眸滑下一串晶莹的泪光,神情中皆是无奈,梓涵不若先前的那般淡然,凤眸中隐隐约约有着些许的动容之色。
罗女官因严锦的述说,同时亦是勾起了她的回忆,无声地落下了眼泪,梦璐与梦岩则相视一眼,在她们的眼中皆看到了同情之色。
而一径陷入自己思绪中的严锦,未曾瞧见梓涵的这一轻微变化,亦是未曾瞧见其余几人的变化,唇瓣轻启,继续回忆诉说着。
“辛妹妹许是不知晓,严锦心不在此,严锦的心一直在严府,所以无心于后宫,无心于皇上,这一年多了,严锦深居简出,数着日子过活,只希望到探亲之时,见见自己的爹爹。”
“严姐姐,这是所有后宫女子必经之路。”
“不,她们与严锦不同,不同的。”
她们的心在皇宫,心在那高贵之位,心在皇上……
梓涵听此,便不再言语,同与不同,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定论的。
“原本严锦已经死心了,直到,直到辛妹妹的出现,再次让严锦燃起了希望,再加之三日前那一道圣旨,严锦便知晓,辛妹妹定然有法子让严锦脱离皇宫……辛妹妹,严锦当真是没有法子了,爹爹他……爹爹他生病了,身边又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料,严锦……严锦……”
说着说着,严锦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神情中皆是无奈哀戚之色。
梓涵见此,不再如先前的那般犹疑,不知为何,她在心中已然相信了严锦所说的话,没有任何的原因就这般轻易的相信了,这是自重生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无条件地相信一个人。
当初就是上官宸,亦是未曾如此过。
既然在心中依然相信了严锦,梓涵便决定遵从她心中的意愿,对于自己的这种感觉,梓涵还是非常相信自己的。
随即,轻声说道:“严姐姐,你需要梓涵如何帮你?”
“你……”
严锦一噎,忘记哭泣,不可思议地望着梓涵,她未曾料到梓涵如此轻易便说出这话来,她已然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没想到……
看出严锦的诧异,梓涵轻轻一笑,继而说道:“严姐姐恐怕心中已有了一番计较,可否说出来让梓涵听上一听。”
严锦望着对她言笑晏晏的梓涵,对着这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严锦感觉自己忘记了呼吸,整个人沉醉在其绝美的容颜之中。
她长这么大,未曾见过如此漂亮的女子,未曾见过一个女子竟然生的如此绝美,未曾见过一个女子美的就连身为女子的她,亦是沉醉其中,好似要窒息了一般。
“恩?”久不见严锦的回应,梓涵稍显狐疑地望着神色呆愣状态的严锦,唤道:“严姐姐,严姐姐……”
“呃……”严锦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竟然望着一个女子发起了呆,随即小脸瞬间红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严锦失礼了,竟然痴迷地望着辛妹妹,当真是失礼了,辛妹妹莫要怪罪。”
梓涵听此,一怔愣,随即联想到适才严锦痴迷的神情,随即亦是跟着红了双颊,掩嘴笑道:“严姐姐打趣梓涵了。”
本以为此事会到此为止,梓涵未曾想到的是,严锦竟郑重其事地点头,说道:“不,这不是打趣,严锦长这么大,未曾见过比辛妹妹还要漂亮的人,所以……”
“呃……”梓涵被严锦这一番郑重其事的话语说的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颇为尴尬地岔开话茬,说道:“严姐姐,对于自己之事,严姐姐可否有何想法?”
随着梓涵的话落,严锦倏然想到自己到此的目的来了,一时有些许的懊恼,敛了心神,继而说道:“辛妹妹既然唤严锦为姐姐,那今日严锦便托大一回。”
“辛妹妹,姐姐有一大胆的想法,还望辛妹妹成全姐姐,若是姐姐成功出得皇宫,姐姐日后定会唯妹妹马首是瞻,做牛做马亦是要报答辛妹妹。”
“严姐姐客气了,又何话不妨直说。”
“好,三日前,后宫众位妃嫔因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