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的上官宸已然不是七年前那心机尚不成熟的上官宸了,随即便将七年前巷道中的那一场刺客之事前因后果想了一遍。
待察觉出一些端倪后,便派付公公彻查此事,没想到,竟然真的不是巧合,而是有心人而为之。
那场刺杀便是林聪一手安排,然后再最后关头,将林依玲推出来,佯装路过,便将他们救了起来,这就是为何七年前,那些刺客在么有任何伤亡的情况下,轻易撤退。
不是忌惮林依玲带来的那些侍卫,而是因为计划便是如此。
想到这里,上官宸便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此刻的他,恨不得一把将林依玲掐死,七年前,若说她是不知情的,他如何亦是不信的。
若是不知情,一般五岁左右的小女童看到黑衣人早已尖叫声起,跑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如此冷静地命令她身后的侍卫救人呢?
而这么多年了,他竟然一直未曾察觉出来这些甚为明显的破绽,他竟然在七年前被人如此轻易地摆了一道,太过可恨,太过可气了。
其实此事怨不得上官宸,毕竟上官宸当年在如何的心智成熟,亦不过是个少年罢了。
林依玲望着上官宸不断阴沉下来的脸色,羸弱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后退,在上官宸说出那些话来之时,她便知晓,大势已去。
原本心中还存有的一点希冀,此刻彻底化为了灰烬,她不怕死,只是怕死不瞑目,对这个人,念了七年,想了七年。
在不知何时起,这个人已然深入骨髓,进入她的心间,已于她融为一体了,可是现在,原本与她融为一体的人硬生生地她体内分离出来,那种痛,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
心中百转千回,直到后背传来冰凉的触感,使得她倏然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她已然无路可退,随即便紧紧地贴着冰凉的墙壁,只有这样,才能压下她心中的慌乱。
原本因嫉妒,因怨恨侵占的理智逐渐回笼。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咳咳……我不知晓你在说什么,什么是祖父所派,怎么可能……是不是你听了谁说了不该说的话?是不是她?”
说着,林依玲略显颤抖的手指指向梓涵,梓涵一怔愣,似笑非笑地望着林依玲,抿唇不语。
林依玲被梓涵这般一看,瞬间一惊,寒意自脚底升起,直达百骸,避过梓涵似笑非笑的凤眸,颤巍说道:“是不是你对他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付我林家?咳咳……你是否想要将我林家赶尽杀绝才肯罢休?”
上官宸挡在梓涵的身前,将梓涵娇小的身子遮挡住,梓涵望着眼前宽阔的胸膛,颇为无奈,她自来不是只会躲在别人身后躲避风雨的懦弱之人。
随即,覆上上官宸的大手,冲其摇头,上官宸见此,亦是坚定地摇摇头,梓涵含笑不语,凤眸直勾勾地望着上官宸,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二人僵持了许久,上官宸最终败下阵来,无奈地捏了捏梓涵小巧的鼻尖,宠溺道:“你呀!你呀,我当真是拿你没有法子啊!”
梓涵展颜一笑,示意其让开,上官宸向一侧挪了几分,只露出一个角,梓涵不瞒,上官宸无法,又向一侧挪动了几分,谁知梓涵亦是不满,上官宸苦笑地摇摇头,再次挪动几分。
随后,上官宸使了个眼色,这是他让步的极限了,梓涵明了其意,笑着颔首。
见梓涵终于妥协了,上官宸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个让他爱之入骨倔强的小女子啊!当真是专门来拿捏他的。
二人间的亲昵尽数落在了林依玲的眼中,此刻的她见此情景,不若先前那般的激动了,但是眸中依旧有着难言的怨怼之意。
梓涵将林依玲的怨怼亦是看在眼里,嘴角讥讽地勾起,樱唇轻启,一字一句地说道:“林二小姐,你们林家之所以沦落到现今地步,不过皆是咎由自取。”
“你们林家做了多少亏心事,当真世人不知?妄想得到别人的东西,使尽一切卑劣的手段,这就是你们林家。”
“辛梓涵,你无需在这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林家为什么落到现今,我祖父为何被斩首示众,你我之间心知肚明,咳咳……姑姑不过是你们昌邑侯府的妾室,又未曾碍着你这嫡女何事,为何就不能……”
“咦,林二小姐,话可不能乱说,林姨娘之事已然查清了,她可是方澜的皇长公主,我昌邑侯府何德何能,能让方澜的皇长公主入府为妾?”
随着梓涵的话落,林依玲诧异地瞪大双目,姑姑是方澜的皇长公主,这……这怎么可能?不,不可能的啊!
姑姑与爹爹长的颇为相似,怎么可能会是方澜的皇长公主?这说不通啊!说不通啊!
看林依玲惊诧的神情,梓涵与上官宸默契地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难道是说,昨日水幽殿之事,她不清楚?
不可能不清楚,她既然能在水幽殿对梓涵下药怎么可能不清楚?
想到这里,梓涵不轻不重地询问道:“看林二小姐这般神情,难道是不知晓?”
林依玲面色紧紧拧成一团,未曾注意梓涵所说的话,不可思议地暗自呢喃道:“方澜的皇长公主,姑姑……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啊!”
因内殿之中甚是安静,林依玲几不可闻的呢喃声甚是传到了几人的耳中,付公公嫌恶地撇撇嘴,而院史大人则眼观鼻鼻观心。
上官宸与梓涵则对视一眼,对于林依玲的呢喃声持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