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那人没再出现,两人齐齐松了口气,坐到地上。
王之珑瞥了她一眼,“抖得这么厉害,你知道那人?也对,你有事没事跑宫里,会见到很正常。”
她强作镇定,“嗯……怎么回事?他到这里干什么?他在找你?”
“谁知道?我可是王家最有前途的男人,说不定他想利用我做什么,傻子才不躲。”他撇撇嘴,忍不住又吐出一句:“晦气!”
她的脸色白了白,勉强笑:“是啊。”
夜幕降临。
刑部大牢的狱卒一边喝酒一边骂娘,全然不把四周的鬼哭狼嚎放在心上。
“明天又得走一个。”
“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可惜啊!”
“搞不懂你们好这口的人,男人就是男人,哪有女人**?”
“不信?走,哥今儿个带你去长长见识,保准你以后看见女人就倒胃口。”
……
勾肩搭背地走到监狱尽头,那里有几个单独的牢房,专门用来关那些诛九族之类大罪的人。
新皇仁慈,登基后大赦天下,这里便空置下来。直到前些日子姚将军的儿子打了招呼,要他们特别“关照”送来的犯人。
这犯人他们认识,畅春园的台柱,叫什么梅乐,不过一个低贱的戏子,却一脸清高孤傲,好像谁也瞧不上。这回得罪了姚公子,还不得白白给他们亵玩。
“贱人,大爷来了,还不过来舔脚趾!”
梅乐抬起头。
他一身血迹斑斑,随处可见鞭笞、灼烧的痕迹,上半身的囚衣已经变成几条搭在身上的破布,下半身不着寸缕,同样被血覆盖,但从他奇怪的坐姿,能看出除了虐打他似乎还遭受了其他什么……
曾经俊俏优雅如同**才子的梅乐此刻已然形容枯槁。
“你说过,伺候好你,就找机会放我出去。”梅乐盯着他,一字一句从带血的牙缝蹦出。
狱卒哈哈大笑,对旁边的同伴道:“你看,这蠢货居然相信我的鬼话,得罪了姚公子还想从这里出去,做梦吧你!”急色地脱裤子,“你来开门,我先来一趟再给你。”
“不就是个男人吗?瞧你这样,没钱玩女人的话哥哥请你,听说落月楼……”
“说呀,怎么不说了?”
狱卒脱完裤子,一转身发现同伴倒在其上,他一愣之后,骂咧:“臭小子,这么点酒就醉……”突然后颈剧痛,也倒下来。
梅乐不可思议地看向来人,“是你?”
“这样也能认出我?”吴玉拿下面巾,笑盈盈道。
梅乐握紧拳头,“化成灰都认识!你来干什么?”
吴玉上下打量他,他难堪地垂下眸子,如今连翻动身子的力气都没有。
“你恨我,因为我打乱了你全盘计划,还害你落到如今的地步。”
他不语。
吴玉蹲下来,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说实话,就我个人而言,没觉得你做的有什么不对。毕竟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能选择怎样让自己过得更好。”
梅乐眼波微晃。
“可惜你盯上的是佳儿,我是她的朋友,当然希望她过得幸福,而你显然做不到。”吴玉蹲得脚有些麻,干脆坐下来。“听说你明天要死了,我来看你一眼。”
听到“死”字,梅乐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不过,那个狱卒说的不对,你不是蠢货。人都怕死,我也怕,如果我是你,在这样的处境下,无论是多荒唐的人对我做出多不切实际的承诺,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会豁出去……”
“闭嘴!”他忍无可忍吼出来,“你是胜利者,你高高在上,现在当然说什么都行!你知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心血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现在全都毁了!我也要死了!”
突然抬头死死瞪大眼睛。
从吴玉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眼中反射的水光。
心中叹了口气。
她拍拍衣服站起来,背向他,“长话短说,我看中你的才能,想要你为我做事。梅乐,你是聪明人,看清楚现在的情况,做出你的选择。”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地上的狱卒身上。
喉腔震荡。
金钱、地位、身体、尊严……梅乐,你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求你,救我……”
是夜,刑部大牢着火,靠近火源的几个牢房的犯人纷纷出逃,等狱卒们把人抓回来,再灭完火,火源的牢房已经烧成灰烬,关在里面的犯人也尸骨无存。
因为这个犯人是姚天启私自扔进来的,无法过度追究,最后只能不了了之。而玩忽职守导致火灾的两个狱卒被革职,赶出王都。
时间一晃而过,半年过去。
吴玉坐在吴逸才**上,把玩他的新作品。
“我说亲弟啊,你每天做这些小物件不烦吗?”
吴逸才停下动作,严肃地看她:“你想侮辱我?”
她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我跟你说认真的。”
吴逸才近来也时常觉得自己在瓶颈中,不知如何突破,“那亲姐,你有什么好主意?”
“你可以做一些大件的东西,比如说弓箭呀……”
“你怎么会这么想?”吴逸才莫名其,“还不如直接叫我做刀棍棒,折腾什么弓箭……”
她登时不高兴了,“亲弟,我很严肃地警告你,你的认知非常错误。弓箭是这世上最完美的武器,完美的弧度、强韧的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