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当夜平安,次日一早,苍鹰问道:“皇上,前路似有凶险,咱们是当绕路而行,还是径直闯过此地?”
赵盛见烈日当空,风沙遍野,德皇后身子娇弱,只怕经受不住,问道:“苍鹰哥哥,章伯伯,你二人合力,能否胜得过那怪物?”
章斧山说道:“那怪物臂力惊人,但若并无其余本事,老臣当可勉力一战。若有苍鹰兄弟相助,他剑法远胜于我,那怪物当不足为虑。”
苍鹰听他这么一说,兴致极高,吹嘘道:“陛下,我苍鹰已非吴下阿蒙,这些年功夫大进,足以护陛下周全。这怪牛独自一人,不来便罢,若当真前来啰嗦,岂不是送羊入虎口么?”
赵盛见苍鹰有些狂态,想起往事,微笑道:“当年有苍鹰大哥保我平安,无论多大险阻,我总能化险为夷。大哥如今脾气依旧,我更是放心的紧。”
众人也都同样心思,暗想:“咱们这许多人,号称战场勇将,遇上这区区投石牛怪便掉头就走,岂不堕了威风?说不得,前方便真有牛头马面、龙潭虎穴,也要走上一遭。”
收拾妥当,立时出发,雪冰寒推算方位,指一条小道穿山而过,两旁有山石荫蔽,稍稍凉爽,路上波澜不惊,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又汇入大路,来到旷野,依旧满目黄沙,山石如刻。只是这石柱最高不过五、六丈,密密麻麻,四散矗立,仿佛走入针石般的丛林。
赵盛见到眼前奇景,叹道:“若不深入荒地,怎能见到这般罕见情形?可见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此路虽然艰难,但比之来路可要新鲜不少。”
一侍卫走在前头,绕过一座陡坡,猛然痛呼一声。被锐物刺破腹部,挑上半空,口中鲜血狂喷,从高处落地。喀喀几声,浑身骨裂而死。苍鹰喝道:“当心!”他金羽、黑丧双剑已被李书秀带走,此刻一柄青钢剑在手,抢上一步,突然心生感应。往旁一让,原先所在之处,那石柱陡然碎裂,一头钢筋铁骨的大蛮牛埋头撞出,直冲过去,乒乓几声,连撞死两人,又撞碎断面石柱,一转弯,消失不见。
赵盛大骇。耳听牛蹄声咚咚直响,整座石林皆随之震动,如此一来,更不知这蛮牛身在何处,章斧山取出短铁棍,守在赵盛身边,赵盛说道:“不要管我,护住德儿、羊儿。”
雪冰寒对香儿说道:“你托住我跃上石柱,居高临下,看得清楚。”香儿抱住雪冰寒。往天上一抛,雪冰寒一个轻巧折转,来到石柱之上,定睛一瞧。只见那蛮牛撒蹄子在石柱间隙绕行,举止鬼鬼祟祟,她算准方位,往那蛮牛身上一跃,落在背上,随即一剑刺落。
岂知那蛮牛皮粗肉厚。雪冰寒虽卯足全力,但这一剑刺得极浅,反而激怒蛮牛,它嗷嗷嗥叫,低头一甩,雪冰寒惊呼一声,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摔的晕头转向、七荤八素,尚未站起,那蛮牛隆隆隆的冲了过来。她“啊”地一声,想要闪躲,蓦地纤腰一紧,被人抱住,那人正是苍鹰,他立时跃起,在山石上借力,使出一招“青燕穿林”,身在半空,顺势一剑劈出,剑上红芒闪烁,极为刺眼。
那蛮牛躲闪不及,被这剑芒斩中,这一剑之威,仅稍逊于流星剑之锐,那蛮牛如何抵受得住?登时被斩下牛头,洒落一滩牛血。苍鹰见那牛血有异,使出魔音气壁,将牛血挡住,随即飘落在地,在去看时,见那牛血凝固,竟如石灰般附在陡坡之上。
雪冰寒花容失色,稍稍镇定,说道:“好在有你,否则我这条小命可保不住啦。”
苍鹰见她并未受伤,如释重负,说道:“若不是你挺身而出,惹那蛮牛发怒,要逮住它的破绽可委实不易。”
雪冰寒想说几句笑话,但怕的惨了,也说不出口,赵盛等人赶了过来,雪冰寒身在苍鹰怀中,顿觉害羞,急忙跳落在地。章斧山说道:“两位没事就好。这蛮牛好生凶猛,果然不易对付。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些穿过去。”
众人加紧步伐,匆匆奔行,但这石林极广,赶路许久,仍不见尽头。
忽觉这石林簌簌巨震,轰隆如雷,众人心中突地一跳,都想:“这声响远胜之前,莫非又来了更大的家伙?”
苍鹰细细辨别,大惊失色,说道:“陛下,快跑,少说也有三十头蛮牛!”
德皇后又是一阵惊呼,吓得眼泪直流,遍体生颤,章斧山背起赵盛,苍鹰抓起德皇后,施展轻功,狂奔而出。香儿与雪冰寒紧随其后,众将士死命狂跑,但轻功不高,落在后头。
只听惊天一声响,两旁石柱尽皆粉碎,无数蛮牛狂涌而至,瞬间将其余将士撞死,雪冰寒心生恻隐,想要救人,却已不及,就这么稍稍一愣,身后蛮牛已追了上来。
苍鹰一见,哪里顾得上皇后?转身奔了回去,剑芒暴长,一剑将那蛮牛脑袋斩裂,又在雪冰寒、香儿背上一推,魔音气壁一震,两人惊呼一声,往前飞出十丈,平稳落地,她们见机极快,落地也不停留,往前一顿飞奔。
德皇后先前见苍鹰奔回,登时哭了出来,叱道:“你回去做什么?可是想害死我么?”此刻又见苍鹰一剑劈死蛮牛,那蛮牛身躯侧倒,将身后蛮牛一绊,竟一时阻碍通路。她定了定神,又叱道:“快逃,快逃!耽搁什么?”
苍鹰无奈,也不吭声,转身撒腿就跑,有几头蛮牛比同伴奔得更快,腾跃而起,霎时已到近处。德皇后“呀”的尖叫起来,她本抱着小秋羊,此刻手臂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