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听她言下之意,竟似企图不善,一时脸色阴晴不定,心想:“她是嫌她师父碍事?莫非要我将她除去?”
石楠不知他心思,又道:“我这圣女已当了二十多年,自蛊毒教创立以来从未有过,旁人听了,都说是莫大的笑话,有不少人在背后嘲弄于我。如今我师父闭关修炼已有两年,期间从未外出,派人替她送去饭食,她连碰都不碰。”压低声音,小心说道:“我手下信徒,不少都以为她死了,但却无人胆敢确信。”
苍鹰问道:“她如一死,你便能当上教主么?”
石楠叹道:“惯例本当如此。我也不来谦让,以我的功劳武艺,蛊毒教里鲜有人及,唯有师父能与我比肩。除了师父之外,也唯有我曾完整读过前半部镇教经文。只要我师父一死,于情于理,这教主之位皆非我莫属。”
苍鹰心想:“说来说去,你还不是要置你师父于死地?”神情不豫,正想出言相劝,却又听石楠说道:“咱们这城寨叫潜游寨,寨中往西十里,有一处潜龙洞。自打两年前师父进入洞中修炼之后,便再也未曾出来。这么一来,她便生死不明,毫无消息。这教主之位从此形同虚设,她不来管事,我即便偶尔下令,也总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一路诸般阻碍。”
苍鹰问道:“那你们为何不派人去瞧瞧?”
石楠道:“历来那潜龙洞中,唯有教主可以前往。其余教众一旦靠近,便有万千木蛇袭来,任凭你武功高强,也在转眼间被撕成肉末。我们虽有心找她,但委实无法走近。以往那木蛇生性尚不凶猛,送饭之人,可走到洞穴前头十丈,放下饭食,随后离去。但这几个月来。那木蛇变得凶残无比,便是远离洞穴,亦有受伤之虞。”
苍鹰说道:“那潜龙洞中有什么事物?为何要守得如此严密?”
石楠道:“原本那洞穴中藏有我镇教经文,至关重要。前辈高人因此布下法阵,严防谨守。后来经文被恶人夺走,洞穴外的秘法也无法撤去。我师父说洞内清净,便于凝神修炼,前几年入洞闭关。最多一个月便能出关,可如今....如今两年已过,她多半..多半难以幸免,但那群恶老太婆,却睁着眼睛说瞎话,硬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让我登上教主之位。”
苍鹰思索片刻,说道:“我替你去那潜龙洞走上一遭,看看你师父境况。若她活着,我劝她让位于你,若她死了,我将她尸首带出来。”
石楠喜道:“不瞒你说,我还真想让你帮我呢。除你之外,只怕再无人能帮我达成心愿。”
苍鹰心想:“老子此去,九死一生,你居然还笑得出来?罢了,我本欠你许多,此行再如何凶险。我也不可推辞。”
石楠见苍鹰不语,猜到他心思,柔声道:“你怨我不心疼你,把你往火坑里推。对么?”
苍鹰笑道:“圣女妹妹说的什么话?你救了我这条小命,就算要宰我吃我,我也绝无怨言,何况区区这等小事?”
石楠嗔道:“我怎会宰你吃你?你当我是食人蛮子么?”又握住苍鹰手掌,说道:“并非我生性凉薄,不顾你生死。此事非你不可。”
苍鹰听她接连说出“非你莫属”之类的话,心下好奇,问道:“我也并没有多大把握,为何你倒比我还放心些?”
石楠道:“几天之前,你晕厥之时,我属下恰好路过,见到你被许许多多木蛇围在正中,它们张嘴吐信,似对你又恨又怕,但却不敢上前,过了许久,竟四散而逃。我属下以为你是山神山鬼呢,这才把你背入城寨。”
苍鹰奇道:“有...有这等事?为何那些木蛇会畏惧于我?莫非是我几天没洗澡,身上发臭,这些木蛇对我敬而远之,也是有的。”
石楠噗地一声笑了起来,说道:“你当时确臭的很,脏的很。但那木蛇却并无嗅觉,据说它们生于树胎、并非活物,但各个儿剧毒猛恶,乃是咱们蛊毒教中最尊贵的毒龙。”
苍鹰奇道:“生于树胎?”微微一想,立时有了些眉目。这片丛林,从东至西,绵延百里,如同树海一般。那常轩与飞蝇相斗,与偌大密林融为一体,虽然取胜,但飞蝇武功之强,亦令这丛林万物暗生畏惧。那木蛇定是认出了苍鹰真身,故而又有敌意,又不敢造次。
他想通此节,信心倍增,起身道:“事不宜迟,兵贵神速,就看我苍鹰大显身手,替圣女小妹排忧解难。”
石楠笑容满面,美得如同芍药一般,见苍鹰气魄不凡,英姿飒爽,心中暗暗倾慕,想到:“他虽不能做我丈夫,但暗中当个情人,却也极好。嗯,我师父虽嫁了雨江土司,但她不也养了不少小白脸教徒么?反正我武功高强,权势极大,未来的丈夫也管不了我。”
苍鹰又道:“还请圣女妹妹归还在下兵刃,否则遇上凶险,在下难以抵挡。”
石楠摇头道:“你那两件兵刃暂且寄放在我这儿,我另找一柄好剑给你。”她生怕苍鹰随口敷衍,拿剑走人,是以不忙归还。
苍鹰不以为意,走出房门,石楠随他出来,对布谷吩咐几句,布谷领命而去。
石楠领苍鹰来到大堂之上,只见深处一座高台,上头有一张华贵精美的椅子,不久之后,只见三位长老、一百多高阶教众,石楠五十位心腹齐聚一堂,石楠走到台阶上,大声喊道:“诸位教友,我的教主师父失踪已久,我担心她性命垂危,今天便要去找她。诸位若对教主师父有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