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衣服都湿了,脸上分不清是泪是雨或者海水。
“哥,不要去。”季轻语抱住季战谦,在她有记忆以来,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男人。
季战谦从小就是她心目中的神,战无不胜,他永远都是一丝不苟。
任何时候,他都能保持冷静,可现在……
“齐洵,你他妈马上给我松开……轻语,帮哥哥把绳子解开。”季战谦暴怒,他的力气,一点点的被抽干,可想到冰凉刺骨的海水,她在等他。
时水楼那个蠢蛋,她以为她死了他就能独活了,她主动跳海,她说的那番话,是想要他忘记她,他如何不懂。
季战谦挣扎,双腿并用,但因被绳子绑住,他也于事无补。
“我……不能让你去……”季轻语抽着肩膀,这时候,后背一双湿漉漉的手,握住她。
“轻语,你回去。”齐溯的声音,全是沙哑,他满目血丝,跟齐洵的情况一样。
“老公……我不要走,你带我哥回去好不好。他再找下去会死,我……不能没有哥哥。”季轻语站起来,哀求齐溯。
那精致的脸蛋,此刻全是无助,她嚎啕大哭,小小的身子在颤抖。
季战谦瞳孔一缩,“谁都不准……你……”
砰——
齐洵一掌劈在季战谦脖子上,他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齐洵手一挥,昏睡的男人被他身后的特种兵带走。
整个稔海,注定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
第二天,没有收获。
第三天,仍然徒劳。
第五天,莫贝尔的尸体被找到。
……
十天后。
季战谦一身病服,他面如白纸,面朝大海。
昔日的贵气,此刻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出来。
下巴上,全是胡渣,他的唇瓣,干裂了,偶尔还有血丝出现。
那深邃幽暗的眸子里,全是湿意,他跪在海边,“老婆,你听得见我说话,听见了回答我你还活着。你活着对不对,你告诉我,你回答我。”
季战谦一拳砸在沙滩上,他不信,她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等他。
他一口血喷了出来,长腿一迈,身子没入蓝色的海水中。
季轻语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她单薄的身子,全是颤抖。
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残忍,哥哥的一生,什么坏事都没做,他是世间最好的哥哥和丈夫,还有父亲。
可是,命运却带走了水楼,时水楼是他的命。
那晚季战谦被带回去后,一直昏睡。
他第二天醒来,偷偷拔了针头,开车出逃,在路上体力不支出了车祸,又陷入昏迷。
回去躺了三天又醒来,醒来后打伤看护跟保镖,又跑,又晕。
一直反反复复,今天,季轻语忍不住了,带季战谦过来。
再下去,哥哥会没命的,季战谦的身体,已经被透支掉,医生说他要是再积怨,他只会死。
季轻语抬头的瞬间,男人消失了,她疯狂的喊着。
“哥。”
“哥……”
没有声音,没有回复。
哗啦——
浪花褪去,男人倒在沙滩上,季轻语大叫,“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