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沙潋雾专注于棋盘之上,看着上面的棋子,深怕自己落错一个字便招来杀身之祸。这样小心翼翼地行事,和月蝶舞之前听到关于庄王的事情完全不一样。
难道是因为那次他大闹丧礼之后,夙沙天华给了他一个教训,导致他的性格完全变了?
卓清儿坐在一旁笑道:“看来他们可有的下了。”
“别管他们,他们两兄弟许久没见,让他们下会棋。”
月蝶舞这边刚说完,尾音都还没有收。便听到夙沙潋晨的声音。“四弟,你的棋怎么下得那么糟糕,可不像你。”
跪在地上的夙沙潋雾低头,说:“皇兄恕罪。平日臣弟慵懒,以至于荒废棋艺。让皇兄不得尽兴,臣弟知错。”这样谨小慎微的性格确实不像是夙沙潋雾。
这样的庄王,一点小事就请罪,和月蝶舞之前在宫宴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他清新飘逸,和夙沙潋清如此像。怎么如今变成这样?难道贤太妃的死,对他打击太大?
“不下了。你起来吧。朕又没怪你,我们出去喝酒。今日朕特命皇后为你们准备了接风宴,好给你们接风。”夙沙潋晨没给夙沙潋雾太多说话机会,直接就把人拉到外面。
乐舞丝竹,热闹异常,宴会中的亲贵频频举杯。说着给庄王道喜的话,而庄王爷也都没拒绝全部回敬。
在整个宴会中,月蝶舞发现庄王的目光一直都暗暗打转,不停地扫视四周的亲贵。说话的时候,他还会用手指轻轻掐自己一下,动作虽然动作痕微弱,不易察觉,但没有逃过月蝶舞的眼睛。月蝶舞更甚者,还发现夙沙潋雾在回完夙沙潋晨的话后,都会下意识地去瞟卓清儿。而卓清儿也会给他相应的回应。这真是奇怪,月蝶舞心思流转,很快把目光移开。
有了这两个发现,月蝶舞再次仔细地打量面前的夙沙潋雾。夙沙潋晨给自己弟弟敬酒,夙沙潋雾应该快速站起来,双手持杯以示回敬。而夙沙潋雾动作缓慢,微微有些迟钝地回礼。而且持杯的手还在微微发抖,眼神到处飘。
喝酒的时候,他的礼仪虽然没有出错,也十分谨慎。只是这些动作中总会给人一种生疏的感觉,这是让月蝶舞最为奇怪的地方。皇族子弟,从小就在这种宫廷环境中长大。对相应的礼制和礼仪动再熟悉不过,所以做起来都十分娴熟。不会如此小心,放不开。这些东西几乎都深入他们的骨髓,毫不夸张的说,他们只要见到相应的礼仪,立即会潇洒熟练地做出相应动作。根本不需要多做思考,也不需要谨慎。
看来这位庄王颇有些蹊跷,看他胆小畏缩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之前能荒唐胡闹的样子。
宴会散去,庄王带着自己的王妃告辞,不停说自己不胜酒力,希望夙沙潋晨见谅。
月蝶舞噙着微笑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立即摇头,嘴角的笑意更甚。
“看来你也看到了。”夙沙潋晨幽深眼眸中多了丝鄙夷之色。
“他们居然用这一招,想来人不在皓京。”
夙沙潋晨向月蝶舞露个笑脸,说道:“不一定,还是小心的吧。特别是你。”
胆小的庄王,这确实不是庄王,难道是戴着人皮面具,那真的庄王夙沙潋雾去哪了?而这位庄王妃一定知道一些事情,至少她参与其中。
马车之上,这位装醉酒,要王妃扶的庄王立即退在一旁,有些惊恐地看着身旁的主子。
卓清儿淡淡地说:“你今日表现不错,都注意到你的胆小,很好。明日你便做回自己,王爷自当重谢。”
“是。王妃。”旁边的人悄悄松口大气。
卓清儿看着外面阴冷的街道,漂亮的瞳孔中满是寒意。皓京城,皇宫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而今日,见到的这位皇后,也绝对不是个普通人。以后,自己要任何和她相处,和这样的人周旋很累。
皇宫中长长的宫道上,一行人护送着月蝶舞步行回凤晨宫,前面昏黄的灯光照亮一小块路面,而四周的却还一片黑暗。
“娘娘,这位庄王妃貌似很柔弱。也很单纯,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单纯是真的还是假的。”荣哥扶着月蝶舞,今天的事情她也看到,可她总觉这位王妃有些做作,像是故意给人看一样。
月蝶舞一听,眉宇间的折子便深了几分。“你也看到了?”
“是的。奴婢觉得他们是故意的。”
“怎么说?”
“这个奴婢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
月蝶舞停下脚,认真地回想刚刚的场景,也感觉他们有些刻意。恍惚间月蝶舞的脑袋中有不少问号。月蝶舞一直知道荣哥聪明,很多事情,她虽然说不上道理,但感觉却出奇的准。
“不管怎样,荣哥你和鸾鸟派人看好太子,不能让他们有机可乘。”
庄王夙沙潋雾胆小的事情,第二天就已经全部传开,满朝文武没有不知道的。不少人都知道这位庄王以前的事情,如今大变,都说是因为贤太妃的死,对他打击太大。这样一来,不少人又把贤太妃的死翻出来。
月蝶舞在院子中,喂小白吃东西。缸里的毒虫,惹得小白不停地摇尾巴。
“皇后娘娘,按您的吩咐,庄王妃今日在莹香宫那祭拜贤太妃,眼下祭拜完,出宫去了。”
“好。“月蝶舞扔下一条蜈蚣给小白,抬头见荣哥还有话要说的样子,便问:“怎么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娘娘,庄王妃在回去的路上,在燕月宫侧停顿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