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漆漆的,仿佛刚刚被墨汁染过了一般,偶有的几颗星子似是圆润的明月划过天际时洒落的几点光辉。大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凄静的月光下,如时间卡壳一般寂静,只是间或传来一阵树叶摩挲的细碎声。时间似乎从未这么安静过,又或许本就该是这般的安静……
苏小小独自一人在龙脊山山顶上发着呆,在她的不远处,一顶顶帐篷在篝火的陪伴下,正安然入睡。
该死的楚傲天!
定的这是什么破规矩?
竟然要所有的参赛选手晚上都住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而且还必须共用帐篷!
开什么玩笑?!
苏小小虽然不是古代里封建保守、三贞九烈的千金小姐,可也确确实实是个姑娘家!要她突然与一群素不相识的男子头贴头、脚贴脚地睡在同一个帐篷之中,她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于是,在帐篷里的人全都入睡了之后,她悄悄地一个人爬出了帐篷,坐在外面开始赏月。
许是老天爷眷顾,今天虽然处处不顺,可是夜晚的月亮却分外的明亮,叫苏小小看得移不开眼睛。
“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一道声音悠悠传来,将正看着月亮出神的苏小小惊了一惊。
苏小小抬眼望去,只见一名约莫二十三、四岁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了她的身边,狭长的双目眼角斜飞,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这名男子苏小小认得,他的名字叫秦昊,乃是镇国大将军秦拓之子,与她睡在一个帐篷之中。先前,在第一场比试的时候,他的琴艺有如行云流水,叫人惊叹。
可是,她也依稀记得,这人弹琴之时脸色紧绷,冷漠得好像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霜,低垂的眼眸之中又带着些许的忧郁,周围仿佛有一层刻意隔绝的空气,似乎外界的事与他全无干系。他不想去理睬别人,也不希望有人来理会他,好像他是随意流动的水,就算伸手去抓,也抓他不住。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会在三更半夜与自己一同出现在帐篷外面,并且主动上前来打招呼,还真是有些匪夷所思,让苏小小受宠若惊。不过,吃惊归吃惊,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人家都主动上来搭讪了,她怎么也得回答几句,不然,他们二人之间得多么尴尬。
于是,苏小小便对那人淡淡一笑,轻声说道:“你不觉得,今晚的月亮很让人着迷吗?”
听了苏小小的话,秦昊竟然也微笑了起来,扬眉说道:“今日白天之时,秦昊见凤公子才华横溢,诗文出众,心里十分佩服,可惜当时大家都只顾着比赛,没有机会与凤公子结交。方才我见凤公子睡不着,独自一人出来赏月,便大胆尾随,想与凤公子交个朋友。”
听了秦昊的话,苏小小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原来这厮在白天就盯上了自己,还好自己刚才没有在帐篷里睡觉,否则难免会被他看出破绽。
不过话说回来,古人交朋友,难道都是这么直接了当的?
虽然苏小小的心里觉得尴尬,但表面上还是得装的十分坦然,“能与秦兄相交,乃是凤三的荣幸,秦兄比凤三年长几岁,要让兄长主动,倒是凤三的不是了。”
苏小小的这几句话本是客套,谁知秦昊听了之后竟然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凤兄弟毋需自责,秦某既然身为兄长,断不会这么小气,反过来怪责于你的。”
尼玛!
这是苏小小此刻脑海中呼啸而过的唯一念头!
这厮的脸皮也实在太厚了点!
一个她才刚刚认识的人,竟然对她以兄长自居,而且她只不过随便客套了几句,竟然被他给顺杆爬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刚才凤兄弟说今夜的月色令人着迷,为兄也觉得确实如此,不如就请凤兄弟即兴作诗一首,以添雅兴?”秦昊继续说道。
苏小小的心中明亮,知道这人是不怀好意,想来考验自己,不过好在她什么都不行,唯独背诗在行。想用作诗来让她出丑,他这如意算盘恐怕是打错了。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杏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春思落谁家。”苏小小念得这首诗乃是王建的《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因为现在正值春季,所以她将“冷露无声湿桂花”改成了“冷露无声湿杏花”,再将“不知秋思落谁家”改成了“不知春思落谁家”。这样一来,诗的意境就变得符合她现在所待着的场景了,秦昊也无法从中挑出错处来。
虽然这样剽窃别人的诗句有些不道德,可是好诗不就是应该用来跟大家分享的吗?王建老同志,也一定不会介意自己将他的诗带到这个朝代,流芳百世的。
抱着这样的心态,苏小小表现的十分坦然,秦昊盯着她瞧了半天,也没瞧出破绽来,于是只得讪讪一笑,道:“想不到凤兄弟竟有惊世之才,随口创作出来的诗文都如此惊艳,真叫为兄汗颜!”
“是秦兄过奖了才对,早就听说镇国将军的独子秦昊,相貌堂堂,风度翩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对了,不知秦老将军近日身体可好?”
“家父老当益壮,身体健硕,多谢凤兄弟的关心。”
不知是苏小小多心,还是秦昊表现的太过刻意,苏小小总觉得秦昊既想接近自己,却又始终带着几分疏离。其实苏小小有这样的感觉她一点也不觉得奇怪,早在白天之时,她就已经认定秦昊是一个不喜与外人接触的人,结果晚上他却主动与自己搭讪。
秦昊之所以会对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