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二年腊月上旬,后金向宣大等地边军及负责关宁的孙承宗王在晋等人以最后通碟般的口气下达了几封密信。要求关宁军让出宁远、山海关等众多边城要塞,还要向后金汗国让出数量不少的马匹及铠甲火炮等军辎。
此时的关宁军上层还没有像二十年后那样成为名副其实的藩镇军阀,孙承宗王在晋等人对辽东各部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影响力。
即便新朝政权早已显现出对残明势力种种血腥与残酷无情,这些诸如无条件投降般的要求还是很难让此时的关宁集团上层接受。
在多次的接触和商议中,明面上“借师助剿”的要求后金与边军集团最终都能接受。但是“做我奴隶”的要求就连秉承魏忠贤等人实用主义思维的高弟也难以接受。
至新朝三年早春时节的时候,已经完成了休整的后金大军主力前出至广宁一线展开对宁远等地的包围。以四子皇太极率领襄黄旗、正白旗、襄白旗共六十牛录包括蒙八旗在内共计两万人左右的偏师绕至喜峰口入关陷尊化等地。
自从明朝前期失去长城以北的三卫之后,蒙古草原边地距离京师的距离就极近,从喜封口到京师不过三百里左右的路程,这也是嘉靖年间长城以外的蒙古人都曾经多次入边兵围京师的原因。
新朝政权在攻区京师后虽然没有继续近一步向临近长城的地方拓展势力范围,不过百里左右的安全纵深拓展总还是有的。包括关宁集团在内的不少人似乎总有一种幻想:以新朝政权的战力和强势,如果后金以主力或部分兵力入关威胁到京师,那么新军主力极有可能迅速前出牵制后金军队并帮助边关的明军解围。前后夹击与牵制的压力下左右逢源的边军集团完全可以保持自身的独立地位。
但是负责京师一带防御的陈勇等人的表现却让敌人大失所望,不仅没有趁后金偏师入关之际用与同敌人交战,反而把大部分的京师以北不少地方的治安部队及新募集的青壮年也都撤入了京师城内。
至开春的时候,陈勇等人在京师城池之中的备战已经足足近五个月的时间了。同很多明军守城的人在面临大兵压境的时候习惯把周边的百姓撤入城内不同。自张海等人在去年秋季拿下京师的时候开始,就展开大规模的清洗和城内人口转移。
原本京师及附近城市多达二百万人口左右,是庞大城市群。在不少的人口被杀、逃亡以及遣散之后整个城里包括守军在内仅剩下不到百万人口。不过周边地区乃至运河沿线不少地方吃大户所得的尚算优良一些的余粮却在这五个月的时间内不断被运入城中。
因为物流相对其他地方的发达,类似于开封、太原、京师这样的大城往往不会有太多比例的存粮,往往如寻常百姓家一样也就够个三月左右过冬级别的存粮而已。古典时代长达几年的城防战少见于中古时代以后的大城了,类似明末李自成三围开封之战或者北宋末年时的太原守战。通常被围困数个月的时候城内平民就会发生大规模的饿死现象。
京师原本地区从大户到民间及商家的各处存粮也不过三百万石左右,仅仅够城内二百多万居民几个月的口粮而已。
不过在城内的人口被很大程度上清理之后,存粮却增加到可以供应百万军民六个月左右。经过这五个多月来不断的守战准备,京师城中的存量累计多达四百余万石,完全可以供应城中军民在合理分配的情况下温饱无忧的维持八个月的时间。
“最晚不会超过今年中秋的时候多少日子,难道师傅还会学那些官僚做派框我们不成?”在拥有足够存粮的情况下陈勇仍然在想尽办法压缩城中居民的口粮,甚至要求除了直接负责兵工劳动的人以外其他所有人不论是白天还是夜里都完全处于宵禁状态。这让负责协防京师的王鼎觉得有些不必要。
“凡事还是多打一些富余比较好。要知道关外的强虏如果同残明的边军勾结起来,那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大敌。从师傅的重视程度就可以看的出来,我们必须要做在城防相关的军队及民壮不缺少口粮的情况下守城一年左右的打算。”陈勇回道。
冷兵器时代的城防战有“预守城必先野战”的说法,不过这个说法在明代北疆不少城防战之后已经不那么为人在意了。火器越来越成熟的当下尤其如此。
在完全的冷兵器时代,攻城的一方只要有足够的物力和时间就能够打造出不少的楼车、云梯车等各种攻城器具同城防的士兵展开以精锐对普通士兵的肉搏。
如果城中的士兵没有足够的士气,就极有可能在这种突袭中崩溃。然而到了火炮与大型爆炸类火器越来越成熟的当下,大型攻城器具却极容易遭到火炮或爆炸类武器的破坏。
对于拥有新式技术的张家新军主力以外,不论在东方还是西方,掘壕爆破越来越成为攻城的唯一且主要的依靠。
除了从临近京师的皇庄王田内向京师城中转移粮食并尽可能分散的布置。这几个月来陈勇等人还按照青州等地的做法和规矩在几十里城墙的四周修建了几百个同城头差不多高度百平米面积大小的土堡。在没有条件将整个漫长而高大的城头完全改造为楞堡的情况下,这是城中唯一所能做的了。
还没有到北方开始下雨的时节,京师北方的烽烟就远远的传了过来。原本皇太极率领的三个旗加投靠过来的蒙古近两万人左右的主力并不愿意临近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