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现在李清的儿子都已经死了,他就是想定他的罪都做不到了,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万庆爷更恼怒,等人死了,他才知道人家的罪行,这岂不是显得他很无能吗?
李清见万庆爷久久不语,而且脸色越发的不好起来,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良久之后,就在李清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万庆爷终于开口了,他看了李清一眼,阴沉着脸说道:“起来吧。”至于李云的事,万庆爷没有再提,反正人都已经死了,再提也没有意义了。
见万庆爷没有发怒,李清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明白,经过此事,他的仕途算是到头了,但李清也没因此有大的遗憾,他年岁大了,唯一的一根独苗也没了,就算得到皇上的赏识又怎样?几年后他老死归去,一切还不是都成空谈,如果儿子活着还好,他还能为他谋得出路,可如今云儿已经死了,他要那些身外之物,又有什么用呢?
李清想到这里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苦笑着向万庆爷道了声谢,颤颤巍巍的站了起身。
因为李云生前的所作所为,李清息了向燕楚讨要说法的心思,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呢?万庆爷没有因此治他管教无方的罪,已然是格外开恩了,若他再不知好歹,怕是连他这条老命都要搭进去,既然已经不能为儿子报仇,他又怎么可能愿意去死?
见李清就这么轻易的被燕楚击溃,燕玉楼眼中闪过一抹阴戾,真是个废物!想着他握了握拳,看了眼燕楚,冷声说道:“虽然李云有罪,但似乎也不该十一弟你来处置他吧?”
“谁说本王处置他了?”燕楚挑眉回道。
燕玉楼闻言冷哼一声道:“但他死在你名下的酒楼却是事实。”
“你的意思是,他是本王害死的?”燕楚看向燕玉楼,长眉一挑,淡声问道。
“难道不是吗?”燕玉楼反问道。
燕楚突然就笑了,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燕玉楼见状目光一沉,冷声道:“你笑什么?”
“笑你蠢!”燕楚看着燕玉楼不屑的说道:“本王想杀谁,直接动手便是,何须耍这种下流卑鄙肮脏的手段,不要把本王和你混为一谈。”
他竟然说他下流!卑鄙!肮脏!
燕玉楼气的浑身颤抖,咬牙切齿的说道:“十一弟说话还是留点口德的好。”
“对你没必要。”
“你……”燕玉楼脸色一青,但倏尔想到什么,又冷笑一声道:“就算李云不是你杀的,但你也有责任,况且就连大哥和十弟都受到了牵连,到如今还躺在床上,不能起身,这你总不能否认吧?”
“我有说要否认吗?”燕楚挑眉横了燕玉楼一眼。
燕玉楼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但燕玉楼不懂,万庆爷却是懂了。
燕楚的意思是,人,不是他杀的,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总归是在他名下的酒楼里出的事,所以这个责任,他担了。
对于这一点,万庆爷向来是欣赏他的,因为他足够坦荡,不屑于撒谎,或者可以说成是狂妄和目空一切,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资本,这样的人,也许,这个世上,除了他都再找不到第二人了!
因为哪怕是他,一朝天子,都有很多身不由己之事。
万庆爷想着眸光暗了暗,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看了燕楚一眼,沉声说道:“老四说的没错,就算这件事是你的无心之失,但也害得老大和老十卧床不起,更有几个人还因此丧了命,所以,这个责任,你理当担着。”
燕楚颔首,长眉一挑道:“所以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万庆爷闻言沉吟了会儿道:“适才也说了你是无心之失,既是无心之失,朕也就不重罚你了,如此,罚俸三年,禁足一个月,对那几个因此丧命的人,你也务必要对他们的家人做出补偿。”他说着顿了顿又道:“还有你那醉仙居,从今日起也别再开门了。”反正出了正等事,恐怕也没人在愿意去了。
万庆爷此番决定,在场的几个大臣差不多一开始都料到了,对于燕楚,杀人就像是切菜,死在他手里的权贵也不少,就连皇子都有,万庆爷怎么可能因此就定他个死罪,这次罚他禁足,在他们看来已是给足他们面子了。
虽然还是心有不甘,但……对方可是晋王啊,他们纵是不甘又能怎样?况且此事的受害者又不是只有他们的儿子,就连皇子都没幸免,他们的儿子再尊贵,还能尊贵的过皇子?
对于这个结果,燕玉楼也是料到了,但就算如此,真的亲耳听到这个结果时,他还是气的不行,但他却并没有因此失了理智,既然万庆爷已经发话了,如果他这个时候站出来再说些什么,定会惹得他心生不快。
有些事,适可而止便可,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别人都料到的结果,燕楚不可能想不到,所以这会子听万庆爷对他的处置,他面色不变的点了点头道:“那就这样吧。”他语落顿了顿又道:“你的事说完了,现在该说我的事了。”
他的事?
万庆爷微微一愣,刚刚他们说的难道不是他的事吗?
见万庆爷疑惑,燕楚挑了挑眉道:“你不会以为就这点小事,就值得我亲自来跑一趟吧?”
万庆爷闻言当即就黑了脸,怒斥道:“如果害的手足中毒,另外几人身死算小事的话,那你来告诉朕,什么才算是大事?”
“当然是我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