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秀闻言这才满意的哼了哼,斜睨了燕楚一眼道:“算你识相。”
燕楚见状,既无奈又宠溺的摸了摸唐七秀的头,但笑不语。
唐七秀和燕楚这边的小动作,没有被人发现,因为众人的心神都被万庆爷那句话给雷的外焦里嫩,就连淮南王也不例外。
淮南王虽然常年不在京城,但对于燕楚的事也是知道一些的,如今听了万庆爷的话,也不由得跟着抽了抽嘴角,但好在他定力足够,没有失态。
淮南王敛下心中情绪,含笑看了燕楚身边的唐七秀一眼,这才笑呵呵的对着万庆爷说道:“好在如今晋王殿下的亲事已经定下,皇上也总算得偿心愿。”
万庆爷闻言呵呵笑了一声,也随着淮南王的视线看了燕楚和唐七秀一眼,不住的点头道:“淮南王说的极是。”
淮南王闻言正准备出声附和,本来正低头和唐七秀说着什么的燕楚,突然抬起头,目光不屑的扫了万庆爷一眼,冷笑道:“装模作样。”
说什么发愁他的亲事,他订婚了他才得偿所愿,燕楚呵呵了,不要脸也该有个度才是,要不是他出手捣乱,他和唐七秀说不定已经成亲了,哪里会拖到现在。
燕楚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怔住了,万庆爷脸上的笑意更是在一瞬间僵硬了下来。
谁也没有想到,燕楚会这么不给万庆爷面子,直接拆穿了他的谎言,就连万庆爷自己都没有想到。
他先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燕楚,待看清了燕楚嘴角那抹讥讽的笑意,万庆爷只觉得脑袋轰隆一声响,心肺都也瞬间炸开了,不过却是气的。
孽子!
万庆爷死死的瞪着燕楚,咬牙切齿的暗暗骂道,他一直知道燕楚的眼里向来没有他这个爹,也没有他这个一国之君,但是他也不用时时刻刻的提醒他,他就不能闭上嘴,一句话都不说吗。
万庆爷气的要命,他狠狠的剜了燕楚一眼,咬牙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楚闻言冷哼一声,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万庆爷的怒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
“朕不知道。”万庆爷想也没想就嘶吼道,他真的快被燕楚给气死了,就这么一会儿,他已经无数次后悔请燕楚进宫了,他到底是哪里想不开了,才会想到招这个孽子进宫膈应他。
万庆爷气的脸红脖子粗,燕楚却依旧神色自若,他看也不看万庆爷一眼,仿佛多看他一眼,于他就是侮辱。
燕楚低首,薄唇轻启,一字一顿,字字清晰的说道:“当初我要娶阿秀,你百般阻挠,搞了一出又一出,你真当我不知道吗?”燕楚说着又是冷笑一声,语气冰冷的说道:“这会子你又充当慈父来了,坏事做尽,还想博个好名声,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简直无耻至极。
最后这一句话,燕楚没有说,因为他比任何人一个人都要清楚万庆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向来无耻,一直无耻,也从来没有比他更无耻的人了。
他就连骂他一句,都觉得多余。
当年他做下的事,当年他欠他债,他就是死,他都还不清。
要说燕楚恨他吗?燕楚大概会嗤笑,恨这个字,他也配?
爱恨爱恨,没有爱哪来的恨?
万庆爷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他本该要他千百倍的偿还,但他没有,若非答应过母妃不会动他,他以为他现在能安然无虞的活下来,还稳坐帝位吗?
万庆爷不知道燕楚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他此时此刻快被燕楚给气死了,好好的一场洗尘宴,全被燕楚给搅乱了。
但是哪怕万庆爷快被气死了,却偏生又没有办法反驳燕楚说的话,因为他说的是真的。
可就算是真相,他也不该就这么大剌剌的说出来吧?
给他留一点面子,他会死吗?
万庆爷气的咬牙切齿,狠狠的盯着燕楚,好半晌,才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孽子!”
孽子?
燕楚笑了,他目光不屑的落在万庆爷脸上,拥有一个畜生不如的父亲,他纵然是孽子,又有什么奇怪的?
但他也不想和万庆爷辩驳,纯属浪费口水,所以燕楚只是看了万庆爷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一句话也未回复他。
但正因为如此,才让万庆爷更加恼怒,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他这是什么态度?
和他说话就这么侮辱他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他,别说他能在这个世上作威作福,他连出生的可能都没有。
万庆爷气的要命,一张脸像是调色盘似得,红了又紫,紫了又青,霎时好看。
刚刚还略显轻松欢快的气氛,一时间又恢复了诡异的沉寂,沉寂中又带着无法用言语所阐述的紧张。
殿内众人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也不过如此。
总之,万庆爷和燕楚这两尊大佛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此刻他们也只能有多远躲多远,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省的惹火上身。
淮南王这会子也有些尴尬了,虽说父子吵架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偏偏这两父子不管哪一个都不是好招惹的人物,别说劝架了,就连他也恨不得躲得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同时惹怒了两人。
而他,不管哪一个,他都是招惹不起的。
淮南王此时不由得有些头疼了,这都是个什么事啊?
他本来就因为他女儿的亲事,差点愁白了头,好不容易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