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沧帝城上空的巨大黑伞撑开,十六根伞骨如擎天之柱,架海之梁,白色的伞骨其质似骨似玉,形如巨大的肋骨,撑开星空般的伞面。
天地间何物能有如此巨大的骨骸?就算是妖族大圣生死炉之灵紫川的遗骸,其肋骨也不及这面黑伞伞骨的百分之一。
这帝释伞以天地之骨为骨,以星辰穹庐之面为面,往来古今,天地寰宇尽在这一柄黑伞之内。
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黑伞,好似为天穹加了一个盖子,遮住了太阳遮住了天空,黑伞之下只有一个渺小的身影凌立空中,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在如此巨大的黑伞下看见她。
然而她的身躯和黑伞相比虽然渺小,但她的声音却比雷霆还大,清脆而冷漠的声音从天空传来,回荡在沧帝城每一个角落,每一个阴暗封闭的巷口。
就算那些刻意与外界隔绝之地,沧帝城地下第三层影牢也无法阻挡那个声音。
“司徒氏,尔等凡夫俗子,却占据守御圣器生死烘炉之核心近乎万年之久,万年前司徒镜空司徒天舞以卑鄙手段杀害生死炉之灵紫尧,窃取生死炉核心,如今万年后我帝释王伞出世,自当替紫尧收回守御圣器!”
司徒樱兰仰头眯着狭长的眸子,看着黑伞之下那一点光芒,面无惧色声音清冷。
“帝释伞,沧帝城浮岛乃是我先祖镜空以**力从虚空之中召唤而来,何时成了生死炉的核心,你切莫信口开河!”
“你抢走西极洲地脉核心,吸噬西极洲灵气以自养,导致整个西极洲灵气崩溃,山川枯竭,这笔账天下正义修士还没找你算,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帝释伞之灵小释撇嘴不屑一笑,“小心风大闪了舌头,你们司徒氏混淆是非黑白的本事无人能及,我不是紫尧,可没心情和你们废话!更没心情和你们这些虫子据理力争。
”
她白嫩柔软的小手在空中一挥,这看似娇弱的小手却似乎拥有着令天地为之色变的力量,笼罩了半壁天空的巨大黑伞为之一震。
沧帝城立刻剧烈地抖了一下,城中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最高的一座石塔轰然倒塌,城中许多修士仆从脚下不稳惊呼声中摔倒在地,顿时让那些因为巨大黑伞而心中不安的奴仆杂役们更加慌乱。
帝释伞好像看见了蚂蚁打架一样哈哈笑了起来,觉得颇为有趣。
“司徒氏的小偷们你们给我听好了,我帝释伞这次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灭掉沧帝城内所有人类,夺回生死烘炉核心!你们这些虫子还是趁早逃命去吧,哈哈哈!”
只见她探出手臂举过头顶,在头上狠狠一抓,黑伞之中一团白耀的光芒亮起,被她扯了下来抓在手心。
帝释伞抓着那团白光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对着下方的沧帝城便扔了过去。
那团白光仿佛一道陨落的流星,在天际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转瞬间落在了笼罩在沧帝城上空用来防御九天罡风的大阵之上。
沧帝城上方维持沧帝城内四季如春,保护城内不受天外罡风和寒冷侵扰的防护大阵,在运转了几千年之后第一次被人用外力蛮横地撞开。
白光撞上了一层无形的罩壁,将它砸的凹陷下去,保护沧帝城近万年的阵法,乃是当年司徒镜空亲手所创,受历代家主加持完善,司徒氏历代家主知道自己最终的命运都将是进入幻灭洞窟变成紫尧怨念的祭品,因此在生前不遗余力地加固这道沧帝城最后的屏障,以防将来某一天司徒氏衰落之时能有能力固守一隅。
只见从沧帝城各处升起一道道金色的光束,沿着无形罩壁的根部向中间汇拢,最终无数道金色光束顶点汇聚在沧帝城上方正中心,光芒相互交错融合,霎时间编织成一张笼罩了整个沧帝城的金色光网。
无形罩壁也因这张金色的光网开始清晰起来,那是一只倒扣的碗形的光罩,上面游弋着无数大大小小的金色符文古字,古字大小不一,大的如同房屋,小的只有指甲一般。
金色古字以某种玄妙的方式在光罩表面流转,最后全部吸附在那张金光组成的大网上,乍眼看之上。
整座大阵运转起来,金光与金光组成的大网牵一发而动全身,霎时间让防护罩壁变得坚不可摧,金色字符之间相互呼应,共同组成这道看似不可突破的防护大阵。
然而帝释伞抛下的那团白光却依然在向下陷落,沧帝城防护大阵被那团白光砸出一个凹陷,锥形的凹陷越来越深,尽管那些金光不断凝聚成一条条绳索般的光缕缠绕住光团,想要将它束缚阻止在阵法之外,那些金色的字符也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声响撞在白光之上。
但那团白光却好似清晨东方升起的朝阳一般,虽然缓慢但却不可阻挡。
最终白色光团终于突破了沧帝城防护大阵的阻拦,罩壁被砸出一个缺口,光团似落入水中的石子一般骤然加快了速度,彷如一颗流星砸在了沧帝城鳞次栉比的街市当中。
白光无声无息间在沧帝城内爆发开来,这一下彻底动摇了防护大阵的根基,只见那些从沧帝城各处凝聚出来的金色光束一根根消散,金色大网眨眼间消失无踪。
防护罩壁也闪烁两下,归于无形!
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说时迟那时快,沧帝城修士只是看见那少女从头顶抓了一把白光扔下,然后瞬息之间沧帝城历代家主亲自加持的防护法阵便悄然破碎。
沧帝城悬浮在离地上千里的云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