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释伞静静看着地上躺着的三人,三人人事不省。
柳知返趴在司徒月婵身上,鹤白翎则倒在一旁。
昏死中的柳知返表情依然凝重,脸上的三道紫色妖纹缓缓消失,他神情渐渐平静下来,好像经历了长久的痛苦终于得到了安宁。
他身下被他死死护住的司徒月婵蹙着眉头,似有无限烦恼,呼吸有些急促。
帝释伞提着魁罗九走到他们身边,在半刻钟之前,帝释伞利用司徒月婵成功逼柳知返爆发了紫尧的彪皇诀力量。
那只金色的妖兽虚影阻挡了帝释伞的那一剑,紫尧留给柳知返的力量比帝释伞想象的更强,那只金色的虚影挡下了那一剑之后,威势不减竟然直奔着帝释伞扑去。
那并非是柳知返的意思,而是紫尧的残魂对帝释伞本能的敌意,在紫尧残魂的记忆中并没有忘记他曾经封印了帝释伞的过往,因此彪皇诀自发开始攻击帝释伞,这让她非常恼怒。
因此她用了三成力量,直接击溃了那道金色的影子,柳知返三人则被余**及,立刻被帝释伞的强大力量震晕了过去。
轻盈的脚步踩在司徒月婵头顶的焦土中,她低头看了看司徒月婵,皱了皱眉,“果然和那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可恨那司徒天舞,若不是紫尧迷上了她,我们守御四圣器怎么可能相互征伐,我更不可能被紫尧封印在生死炉中一万多年!”
她脸上浮现一抹狰狞和杀意,手中妖剑举起,只要她轻轻一挥手就能将司徒月婵美丽的头颅斩下,她心中的确有这种冲动。
但她犹豫了片刻,忽然一甩手将魁罗九插在她脸颊边上,摇了摇头,“算了,一个人类小丫头而已!”
帝释伞蹲下身子,将黑伞抗在肩头,低头看着柳知返的脸,眼神迷离了起来,喃喃说道,“我折断了你的手脚,又扒了你一层皮,你居然也不肯向我屈服,就真的这么怕被紫尧的记忆吞噬掉?”
“呵呵,紫尧的记忆吞噬了你,从某种意义上说,不也等于你将紫尧的记忆吞掉,紫尧变成了你,你不也变成了紫尧吗?傻小子,当初你在生死炉里将我放了出来,我欠你的情,怎么可能真杀了你。”
“不过-----”她站起身,眉目飞扬,“不管你愿不愿意,迟早有一天紫尧的残魂终究会苏醒,你一介人类区区的魂魄是抵抗不了上古妖兽之王残魂的吞噬的。我本来的打算是将你身边这两个女人杀了,然后将你带走,一来能随时控制你体内的紫尧残魂加快苏醒,二来也免得你被那些正道和邪道的人类修士杀了,你这小子,人不大,结仇家的本事却不小!”
“不过现在看来,要是我真的杀了她们,恐怕你就算死也不会帮我打成目的,既然你这么抗拒跟我一起走,那我也不强求你,但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她伸手从黑伞下面拿出一颗白色小树,轻轻摘下了一片白色的叶子,放进嘴里嚼烂了然后吐在手心,双手**一阵将树叶浆液屠宰手上,按在柳知返的额头和断了的四肢上,白色的浆液迅速渗进他的身体里,他断了的四肢发出骨骼生长的声音缓缓愈合。
帝释伞治好柳知返的伤后起身拍了拍手,低头看着他说道,“我叫小释,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她将黑伞抗在肩上,迈步走向枯颜山的山谷之中,举目四下看了看。
天地之间,恢复了平静,只不过枯颜山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曾经高耸荒凉的山峦整个被削平一层,经历过邪派众修士的法诀,鬼主的邪气,和帝释伞的灭世之光,荒莽的连绵枯颜山像一个人尽欺凌的柔弱少女,被一次次蹂躏着,直到变成另一个模样。
夜幕降临,山谷中那座上百里方圆的血海中飘起一层血红的红雾,毒血之雾跟着夜风向周围的人类村县城乡,小站大邑飘去,裹挟在毒雾之中的还有一只又一只的厉鬼幽魂,怨灵邪煞。
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要被这些毒血和怨灵杀死,又将有多少村镇城乡变成一片死寂的**。
帝释伞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一个幽幽的念头浮上眼眸,“我为什么一定要聚齐守御圣器?呵呵呵,我的心思,你这小小凡人又岂能明白!”
“当年紫尧为了人间界的安宁与稳定,不惜背叛旧主,灭绝生死嗣者一族,不惜封印其他的守御圣器,不惜甘心被司徒氏杀死分尸!因为他觉得只要守御圣器存在,世间便永远不会安宁!”
“他或许是对的,他死后的确人间安宁了一万年,然而当今之世,人类之间争斗不休,凡人诸国攻伐不断,修士门派正邪兼并,人心浮乱,恶意满满,正气萎靡,邪祟纵横,连冥界鬼主这等邪恶存在都能派手下鬼众在阳间为所欲为!”
“这个世界是九彩仙姬用自己和无数仙族眷属的命从古魔手里夺来的,我不允许九彩仙姬留下的世界被冥界染指,变成一个**堕落的世界。”
“想让这个世界重新变成天朗气清的罡正阳间,想要让三界印重新稳如磐石,想要让冥界鬼物再不敢踏足人间半步,只有复活九彩仙姬,而要复活九彩仙姬,守御四圣器少一个都不行!”
她心中叹了口气,“要是我这么对那姓柳的说,他一定嘲笑我‘圣母’,然而事实上我本就是一个圣母,难道只有紫尧肯为人间安宁放弃自己永恒的生命,甘愿被司徒氏分尸封印,只有司徒天舞肯为了世间安定,放弃心爱之人,不惜背叛挚爱,我帝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