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冬的天气,东泽市潮冷的季节也到了。以前,云沫很喜欢这样的季节,湿冷可以让人的脑子时刻保持清醒,可渐渐地她开始不能喜欢了。如今,东泽市潮冷的天气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削割她的骨头,疼的钻心,却无能为力。
公寓很热,空调的温度开到了最高。云沫的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可她还是紧紧地蜷缩在一起,浑身泛着冷汗,周身发冷,尤其是骨头,每一寸都渗着疼。
“要不要再吃点药?”云玦蹲在沙发前,手中拿着一杯水,声音轻轻温柔地问。
云沫摇头,丝丝咬唇闭着眼。
不能吃药,她现在如果吃药,加重了病情。她还没有见到楚妍和楚澈,不能让自己那么快倒下。
“到卧房去吧,这里太大了,空调开着也热不了多少。”云沫拧眉,伸手想要搀扶她起身来。
云沫直摇头,她不想去卧室。房间太小,太压抑。她在客厅里,这么大才舒服一些。
“我再去换一个热水袋。”云玦心里发疼,直直地走到厨房去。将烧开的热水灌入了热水袋里,拿给了云沫。
房间里太安静,只有她深深喘息,时不时发出的哼唧声。
一直到门外响起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云恬悦打开门,就看到云玦坐在沙发上。云沫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毯子,脸上苍白满是汗水。
“你怎么了?”她随手将包扔在地上,跑到沙发前。担忧地看着她。
云沫摇摇头,“一个痛经,云玦非要过来看着。大惊小怪的。”云沫嗔怪,脸上露出笑容。
“你以前不疼的,怎么了?”
“年纪大了,当然没以前健壮了。”她自嘲着笑。
“要好好休养,如果实在难受就去找杨旭吧。他知道你的身体,可以帮你看看。”云恬悦站起来,将之前关心的情绪收敛起来。
“恬恬,我没事。不要担心,坐下来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我没时间。”云恬悦看了一眼云玦,想说话,可看到他略微责备的眼神,瞬间没有一点想法了。“有点事情,先走了。”
“姐!”是云玦的声音,猛然之间在屋子里响起。
云恬悦的步伐生生地顿住了,是在叫云沫还是自己?没听到他说的话,云恬悦迈步继续走了。可云玦的声音缓缓地传来,“你不能因为自己生活中有气,就和云沫姐撒气。留下来说说话怎么了?什么事比家人还重要?”
“云玦!”云沫冷声呵斥。
可云玦还是继续说:“姐,你真是变了。以前你从不这样,现在却冷嘲热讽,对云沫姐这样。过分!”
“我过分?”她喃喃地喊了一声,换唇瓣露出了一抹冷淡的自嘲,自己过分?到底是谁过分?
“对,是我过分。既然我过分,马上走就好了。不妨碍你们姐弟情深了。”云恬悦头也不回地走到门口,捡起自己的包包直直地离开了。
“恬恬!不要走!”云沫喊了一声,想起身去追,可才站起来,脚底下一软整个人就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云恬悦已经摔门离开,再没听到房间里的动静。
见她摔倒在地上,云玦又是心急又是担心。将她搀扶起来,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上,“有没有哪里摔不舒服?”
云沫没说话,摇摇头。
“云沫姐,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云玦心疼,拉住了她的手。
云沫看着眸子里真诚的云玦,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你走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
说完闭上眼睛,转身躺在了沙发上,毯子紧紧地包裹着身子,好似要将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绝了一样。
云玦没再多说什么,起身悄悄地离开了公寓。
云沫心里的苦,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他心里怜悯,心里难受,可始终无法为她分担分毫,云沫以前对自己的好,用心良苦。他都知道…
走出门外,想到自己那会儿对云恬悦的态度,内心一阵懊恼,他本意不是那般。
心想着,脚下已经追了出去。跑到停车场去,刚好看到她要上车。大声喊道:“姐!”
抬眼看到,云玦一脸焦急地跑过来。云恬悦心底一阵难受,抬眼看了看他,直直地钻入了车子里,打算开车离开。
云玦见叫不住,只能跑过去拦在了云恬悦的车前。如果她要离开,就从自己的身上碾压过去。而云玦有信心,她是不会这样做的。
“你要干什么?”云恬悦急刹车,从车里出来指着云玦恼火地喊。
“我不干什么,姐…那会儿我说话太着急了。对不起…”
云玦突然道歉,让她稍微愣住了,“你没错,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去公寓了。你们随便…”
她重新回到车里,打开车窗喊道:“你让开,否则我就开过去!”
车子从云玦身边开过,他心里压抑难过。扯开嗓子大声喊道:“云沫生病了!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云恬悦的车子,急急地刹车。她狠狠地打开车门,狠狠地摔上。高跟鞋敲击在光洁的地面上,直直地走到了云玦的面前,脸上表情冷漠,甚至带着一些残忍,“生病了?每一次都好像要死了,可是死了这么久还是不死?为什么她不早点死了,之后种种的痛楚就不会有,她永远完美高傲地活在我们的记忆中,可她一次次地死去,一次次地活过来!为什么?为什么?蹂躏的不是你的心,所以云玦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的手指狠狠地戳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