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听出他语调里的疼惜与温柔,竟与以前对她的柔情如出一辙,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不禁讪笑了一下,讷讷道:“我真傻,还以为自己真的是特别的呢,还以为真的找到了什么真爱呢,呵呵,一个被命运抛弃的孤儿,还妄想得到什么真爱?呵呵,说起来的确是挺可笑的!我太傻了,这天下还有比我更傻的人么?”

他身子一僵,又转过身来看着刘娥,冷冷问道:“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快去救你的孩子吧……我,终究只是一个外人罢了!”刘娥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哽咽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样子却是十分委屈。

“殿下,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殿下,我好疼啊!我好疼!……”,韩笑语音凄厉,脸上扭曲的变了形,她用手劳劳地捧住自己的腹部,皱着眉头不断地呻吟着,泪水不停地往外流。

“别怕,有我在呢,别怕……”,赵元佑低头安慰着韩笑,一抬头看见刘娥已经撇下他自己走了,不由地火冒三丈。

“你给我站住!你想去哪儿?”赵元佑气势汹汹地看着她,仿佛晴天里的一声霹雳,震得她的身体不由地一僵。

“去我该去的地方。”刘娥不回头,声音飘荡在风里,伤心失望仿佛落花成殇。

“刘娥,你给我滚回来!要不然,我绝不饶你!”赵元佑气极,凶神恶煞般地看着她,声音里充满了威胁。

刘娥不敢回头,她怕回头看到他对别人温柔的样子,对自己冷漠的眼神,她受不了。

“你再走一步试试!”赵元佑的声音有点嘶哑,心里突然感觉到很害怕。

“走了又如何?”刘娥不以为然,抬起头来仰望着夜空,天上月明星稀,一颗流星从空中划过。

世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永恒,也许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她还妄想奢求什么永恒,真是可笑至极。

他看着她的青丝与红衣在风中轻舞飞扬,冷冷地质问道:“你该去的地方是哪里?韩王府么?我告诉你,你敢踏出陈王府一步,我就打断你的双腿!”

刘娥终于回过头来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笑道:“哦?我还真是害怕呢!……陈王殿下,你一会儿要砍掉我的双手,一会儿又要打断我的双腿,如果你不喜欢我,大可以让我走,何必要这样呢?要不,你再刺我一剑?我现在巴不得被你一剑杀死呢,死了也比这样活着痛快!”

她笑语晏晏,那笑容那声音却透着无限凄凉,竟似已经绝望。

赵元佑看见刘娥已经越走越远,只留给自己一个红色的影子,不禁大声叫道:“来人!快来人——快把她给我抓起来!”

高继勋已经离开陈王府,除了赵元佑外,再也没有人能护着刘娥了,一个侍卫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将她拿下。

赵元佑见刘娥已经被侍卫们围住,愤恨地吼道:“把她押回房间,不准她离开房间半步!”

刘娥不愿意别人碰自己,冷喝一声:“放手,我自己会走,你们都给我滚开!”

抓住她胳膊的侍卫赶紧把手放开,众侍卫量她也跑不了,只前后左右的跟在她身边,向她的房间走去。

“怎么回事儿?不是去看梅花么?”小蝶看见刘娥被人押回来,一脸懵懂惊疑。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侍卫们见刘娥进了屋,便都守在她门口。

刘娥平静地往屋里走着,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桌子上的笸箩里放着五颜六色的丝线和香囊,刘娥走到桌子旁拿起香囊来,看着香囊上的并蒂莲,突然笑了起来。

并蒂莲,茎杆一支,花开两朵,同根,同心,同生,同死。

多么好的寓意!可是有时候越好,就反衬得越讽刺。

“小蝶,好看么?”她把香囊往小蝶面前一晃,脸上依然挂着轻浅的微笑。

“当然好看了!绣工这么好,图也漂亮,意思又好,花开并蒂,永结同心,多浪漫啊!殿下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肯定很喜欢!”小蝶唧唧呱呱地说着,搜肠刮肚地赞美了一番。

“是么?浪漫么?”刘娥温柔地拿起剪刀来,平静地从并蒂莲中间剪起来。

“啊?为什么要剪破?!”小蝶愕然地瞪着她,情急之下一拉她的手,把香囊从剪刀里拖了出来,香囊没有彻底被剪断,但是却从并蒂莲中间一分为二,只是底部还连在一起。

小蝶看着香囊心疼不已,很是惋惜。前一刻她还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做好它,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毫不留情地剪破了,真是主子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小蝶你要记住,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一个‘情’字,等你长大了,可千万不要随便爱上什么人,要不然,受伤害的就是你自己。”刘娥说完就把已经剪破的香囊扔进笸箩里,拿起笸箩来就走到门口。

“殿下说您不能离开房间半步,请不要为难属下。”侍卫们拦住她,不让她出去,她气得将整个笸箩都扔了出去。

侍卫们面面相觑,赵元佑已经走了过来,长身玉立宛如琼枝玉树,皎洁的月光照在他脸上,为他的明眸又增添了一层凉意。

笸箩滚了几滚,停在赵元佑的脚边,丝线、剪刀和香囊等东西全都从里面掉了出来,五颜六色的丝线和已经剪破的香囊铺在地上甚是扎眼,似乎是在无声地嘲讽着什么。

赵元佑弯腰一样一样地捡到笸箩里,一只手拿着笸箩,一只手捏住香囊,恼恨地问道


状态提示:第65章 剪香囊--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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