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佩正坐在桌边,墨竹小心的在一旁伺候着,见闻氏进门,赶紧见礼,“夫人。”
蒋佩却当没听见,哼了一声,坐在那里也不曾回头。
闻氏皱眉,在椅子上坐下,也不去管蒋佩,而是对冬俏点了下头。
冬俏赶紧招呼底下人替闻氏打水净脸,又替闻氏换了身衣服。
等一切都收拾妥帖了,闻氏才看了外边一眼,对蒋佩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老爷去世的早,府上抬的两房小妾又都无所出,这几年相继被闻氏找了借口打发了。
自己膝下的这一双儿女,两个儿子倒是争气的,大儿子蒋晟,年前还挣了个转运使的官衔,据说在任上混的风生水起,异常顺遂,就是二儿子蒋瑁,也入了骊山书院,学问做的也很不错。
倒是这最小的蒋佩,让人有些头痛,自小就骄纵任性蛮不讲理,怎么说都不听,也不知道随了谁的脾气。
“怎么回事?”蒋佩扭头看着闻氏,“还能是怎么回事,不过是有人仗着您的宠爱,欺负我年纪小,整天净干些阳奉阴违的事,谁知道她们心里想什么?”
闻氏皱眉,对墨竹道,“你说!”
墨竹无奈,看了蒋佩一眼,见蒋佩没有反对,这才把今天在蒋佩屋子里听到的事对闻氏说了一遍。
冬俏站在一旁,听到墨竹说起王氏对蒋佩说的话时候,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朝前走了一步。
闻氏询问的看了冬俏一眼,冬俏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低头在闻氏耳边,把芍药今早儿告诉她的话小声的说给闻氏听了。
闻氏听完冬俏的话,心底便对整件事有了初步的了解,这事说白了也不过是因为王氏偏疼叶穗儿而引起的。
这叶穗儿也不知是不是没脑子,居然把事情捅到蒋佩跟前去了。
闻氏压了压额角,看了看气鼓鼓的蒋佩。
心里却琢磨着,这叶穗儿的脾气倒真和蒋佩有些相似,都是一样的骄纵蛮横浑不讲理。
同样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芽儿怎地就如此乖巧懂事?
可这到底都是大凤的家事,自从叶成替老爷牺牲后,闻氏多少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们母子,有些事也不好管的太多。
“算了!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说着对冬俏挥挥手,“你去叫她们都起来吧!”
“是!”
等冬俏出去后,闻氏这才对蒋佩道,“你这脾气多少也收敛些,眼瞅着就要及笄了,要端庄,别整天咋咋呼呼的,传出去不好。”
“合着还成了我的不是了?明明是她们不好!”蒋佩高声道。
这时候,冬俏正领着王氏她们进来。
跪了一下午,王氏两腿发软,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芽儿身上,把芽儿整个人都压的直不起腰来,却仍勉力地扶着。
闻氏扫了眼芽儿,心里一阵恍惚,恍惚的觉得这画面有些熟悉,一下子愣住了。
王氏搭在芽儿的肩上抬头,正好看见闻氏瞅着芽儿发呆,眼神儿有些空,倒像是在追忆什么。
王氏大吃一惊,整个人一哆嗦,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