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一本正经的路遥,揶揄道:“你会吗?”
路遥庄严地点头,“我会的。”
寻朗满头黑线:“……不行,你不愿意去那就小屿吧,反正我不行。”他不但不行,还有可能被枝枝重新带回被窝里。
小屿:“……好吧我去,遥遥那你多给我留点面粉……”
路遥立马把自己的那堆面粉与小屿的混合在一起,“好的,全给你留着,咱们里只有你能叫醒抠姐姐了快去吧。”
于是沉稳且爱哭的小豆丁点点头,勇敢地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紫色的粽子走去。
紫色的棉被里的少女还酣睡得起劲,在梦中的南枝正处于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中。
“娘的,这是个啥地方?”南枝爆粗口道。
她四处遥望,周围皆是厚重的白雾,水汽大得厉害,好像伸手便能抓住一汪水来,呼吸也不由自主地越来越困难。她仿佛是个浮游,不小心掉入了炼乳的锅里,动弹不得也看不清未来的一切,死一样的沉寂正逐渐吞噬着少女的思维。
然而,在困境之中她总会有所期待,她困难地仰头望天虽然那也是白雾茫茫,但她依旧期待于会有天光破云,让她认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但天光没有破云,倒是有个嫩生生的童音响彻耳边,钻进她耳蜗:“姐姐姐姐姐,起床啦!”
“……恩?”南枝仍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厚重的棉被从头顶移开,新鲜的空气透进鼻孔,她刷的睁开双眼。之间小豆丁正眼巴巴一脸认真样瞧着她看。
恍然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梦,随即愕然,她居然又被梦魇住了。南枝长长地喘了口气,伸伸懒腰:“小屿,幸亏你来了,不然我被闷死了。”
小豆丁担忧的神情突然转变为轻松,“姐,那你现在还闷不闷?”
“不了。”南枝揉揉眼睛,看了眼钟,“才八点?”
“是……才八点。”众望所归的闹铃大使小屿汗颜。
“算了,反正也睡不着了,破梦真烦人。”
南枝破天荒没有要求睡回笼觉,吸吸鼻子,对屋子另一边的两人叫道:“呀,饺子?”
“枝枝,今天是立冬日,过来吃饺子。”不大功夫,寻朗已经包了一排饺子了。
南枝只见到男人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将那晶莹的肉馅放入白色的面皮中央,两个手指头一捏,熟练灵巧,花边捏的很漂亮。
南枝咽了口唾沫,“那、你们两个也学包饺子呐?那等等我,我也学学!”
这话一出口,两个小孩加上向来镇定的寻朗立马不淡定了。
路遥:“抠姐,我看你还是回去睡觉吧,你弄不了饺子的,难度指数对你来说五颗星爆棚。”
小屿:“姐,和我玩捏面人儿吧,饺子不太好弄呢。”
南枝嘴角抽了抽,哼唧道:“都不相信我?老娘今天就让你们两个无知!饺!子!”
忽而只觉得对上个炽热略带调笑的目光,南枝勾嘴角对寻朗:“怎么,你也不相信我吗?”
“没有不相信你。”寻朗笑得温柔如这沉沉冬日里的暖阳,顿时晃花了南枝的眼,他说:“已经好几天没见小猴儿了,山洞里气温虽然不低,但毕竟食物有限,不如你去准备准备,穿好衣服,等我把饺子下锅,咱们吃完以后,我带你去山里看看。”
南枝一听,眼神一亮,“真的哇?”然后小拳头在路遥眼前晃了晃,“怎么样?寻朗同意我进山了。”
自打从省城回来,南枝还从未去过山里,因为寻朗不许。
“同意又能怎样?还不是被逼的。”路遥如是道。
南枝咬牙:“……”
吃完两盘三鲜馅饺子的南枝,喝了口饺子汤后终于抹嘴,挺着溜圆的肚子起身了。
路遥鄙视道:“居然吃了这么多……亏我还以为大哥哥是连带着晚饭也做出来的。”
南枝:“切,能吃是福!”
忽然听见小屿的欢呼声,“你们看,外边下雪了!”
三人往窗户外看去,只见点点雪白正飘飘洒洒由天空倾斜而下,落在透明玻璃上,渐渐地落在窗框摞成白条状。
而天气大好,并无多少阴沉之色。
一年清致雪霜中。
吃撑了的南枝拍拍肚皮,跃跃欲试:“呆瓜!”
“恩?”这屋子里的气氛太好,寻朗不知觉地有些发呆。
“去山里!”南枝开心地穿上棉服,叮嘱两只同样跃跃欲试的小孩,道:“谁来了也不许开门知道吗?”
“知道!”俩小孩异口同声乖巧道。
路遥举手,有礼貌道:“姐姐,我们可以去院子玩雪吗?”
南枝一咧嘴,露出闪闪白牙,让今天一直嘲讽她的路遥顿感不好,他鼓足了勇气,“抠姐,能吗?”
“算了,看在我家小屿还想玩的份上,饶过你这次。”
“yesir!”两个小孩蹦蹦跳跳出去玩了。
即便下雪天,寻朗的速度也是惊人的。到达山洞的时候,地面的积雪才薄薄一层,两人顺利进入山洞。经历了外边干燥的低温,温软的热度迎面而来,“哇塞。”
南枝惊叹道,“春暖夏凉,这里简直好地方!”
她刷刷刷脱下外套,比在家里还随便。两个人一进入山洞的时候,寻朗便消失不见了。
她却一点不紧张,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随意游荡感受着山洞里温柔且丝毫不闭塞的空气。棚顶处的奇异之光亮得耀眼,如千年以前的遥远之光透过她的双眼,直达她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