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其他话头,杰罗姆仔细衡量新变量产生的风险,仍感觉难以置信。朱利安故作轻松道:“别本着脸,你那点破事优先级低,官僚们还没空理会。”凑近一些,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说,“通天塔撤退时形势吃紧,都明白留下打阻击九死一生,五级命令者耍了点小手腕,把部分‘协会资产’拱手让给敌人,换了个全身而退。”
森特先生漠然道:“佣兵的命不值钱,外加一点带不走的装备,不过是‘标准应变程序’。委员会没读过作战章程?”
“委员会担心的是,指挥官是否出卖了‘联系码’。”
杰罗姆沉吟半晌,不禁冷笑起来。“联系码”等于通往协会总部的门票,正确解密后,大功率传送装置可打开“执行委员会”老巢的正门。因为事关重大,五级命令者才有权保留长效“联系码”,通常是一串别扭的暗语。传递暗语类似小孩玩的游戏“半句话”:持有人一旦说出短句,自身的相关记忆就被清洗干净,暗语在每次传递中会“消耗”一部分,传送成功率亦随之大减。就像句子太长时、每次说出都要产生失真一样,传到第三人的耳朵里,这句话也变得毫无价值。纵然只能传递两次,“联系码”仍价值连城,假若命令者叛逃,它将成为最重要的谈判筹码。
“委员们抱头鼠窜的模样一定特搞笑。”才不关心这伙混账的死活,杰罗姆幸灾乐祸地哼一句。
“也许是,也许不。”朱利安模棱两可地说,“要是你得到有效的‘联系码’,不仅戴罪立功,换一个委员席位也有可能。”
嘲弄的话差点脱口而出,朱利安市侩起来真够极端……转念想,这话似有所指?自己认识的五级命令者唯有弗格森一人,若说他存在叛逃意向,零散线索加起来、似乎也挺像那么回事……
“你先考虑着,”朱利安眼神闪烁,调好的鸡尾酒已经上桌,租来的女伴也揽着他脖颈频频撒娇,“及时行乐最紧要。咱们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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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门一关,窥视的眼光也被阻隔在外,换马车才耽搁一小时,到家时望哨已纷纷到位。作为监视对象,杰罗姆只需扫视两眼、即可断定哪些窗帘后面坐着普通组员、哪些立着鬼祟的读心者,虽说全在预料之中,围毕竟不是什么趣事。“需要叮嘱一声吗?”接过他的外套,狄米崔试探着问,“连我都感觉似乎有人盯梢,家里人出门或者不太安全?”
“一个字别提。现在是例行公事,只针对主要目标,讲出来更难解释。”杰罗姆伸手一指,狄米崔借走廊的窗玻璃照照,赶忙擦掉下巴沾染的口红印,面色也变得十分尴尬。
找不到莎乐美,杰罗姆登上二楼,路过小女孩的房间时转头一瞥。只见动物们凑在旁边看热闹,邻居家的小铁孩表情呆滞,身后拖着一溜导线,竟“扎扎”地站了起来。手持一根短木杆,盖瑞小姐指挥他坐兜右转,金属乌鸦立在“特使”脑袋上神气活现,样子十分碍眼。把戏耍了不多久,导线末端的小电堆不胜负荷,迅速耗尽了能源。
“啊啊,没电了!”
扫兴地丢下木棍,腾出手给乌鸦上链,小女孩眼珠乱转,准备排练新一轮的游戏。敲敲门框引起注意,森特先生迟疑地问:“他自己上的楼,还是被谁谁修理过?”
有新观众捧场,盖瑞小姐做个认真思索的表情,回答却很含糊。“修过吧,应该。今早起来发现他在楼梯口发呆,可吓了我一跳,还以为街上的变态跑家里来了呢!”
目光转向小狗,汪汪恬着脸一派天真,杰罗姆只得相信以上说辞。“过会儿我把客人锁进壁橱,没事别乱翻。这家伙兴许相当危险,离远点比较安全。”
听他一说,两只孔雀扭头走了。揪住想往床底钻的汪汪,小女孩表态道:“明白!再发现他爬出来我第一个大声呼救!嗯,看时间也该抄书了,只剩四千多遍。呵呵。”
答应地过分爽快,杰罗姆总怀疑另有蹊跷。没工夫深究,耳边响起莎乐美的声音。“有人回来么?到这边来一下。”
刚抱怨闷热的天气,推开卧室门,杰罗姆只觉眼前一亮,原来夏天有夏天的好处。莎乐美身着无袖连衣裙,腰线服帖,裙摆由宽窄不一的小圆卷边衔接而成。湖绿色配她相当合宜,身段与衣料彼此映衬,走起路来定然如同随风飘舞了。此时她坐姿很低,裙子堪堪盖过膝头,向前俯身系着右边的凉鞋。手臂和小腿光滑细腻,饱满胸脯压成个微颤的弧,从杰罗姆的角度看、散发着一圈淡褐色晕光。
不自觉叹口气,森特先生双手一摊,“你全好了!把丈夫甩掉就是世上最抢手的姑娘,还有什么我能效劳的?”
莎乐美也不答话,收拾停当款款迈步,径直投入他怀抱。工作安排相当郁闷,杰罗姆本来心情不佳,这会儿搂着善解人意的温暖酮体,不仅火气全消,状态来得也不慢。“别着急,先把门关好——”
下颌搁在他肩膀,莎乐美没头没尾地问:“用什么香水你?”
撩起裙摆的手稍微一顿,杰罗姆反射般回答:“最恨香水了,今天才知道吗?”
简单“哦”一声,沿着他肩头闻闻嗅嗅,纤纤十指几下翻遍周身大小口袋,最后拿暖手心紧贴住跳动的心口。“急等现钱用,把你的硬币都拿来,快快!”
心说好像我能拒绝你似的,要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