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落落凝目注视那人。
只见那人穿一件翠兰色的外袍,金丝勾边,腰间玉带,也挂着一个金色的香囊,他手中拿着一柄玉骨的折扇,此刻正用折扇指着自己,那折扇下的吊坠还随着他刚刚的动作正在左右晃着。
那人长得是面若冠玉,唇若涂朱,一看这副面皮就是长期吃好喝好,养尊处优的主,此刻他一双好看的眼睛圆睁,脸上毫不遮掩惊讶的表情,大大咧咧继续问道:“听说你嫁到羌了,怎么这么灰头土脸的跑回来了?”
这人不是胡亥是谁!
想他是秦王的儿子,杜落落不想露了行踪,径直低头回身背对着他淡漠说道:“你认错人了。”
胡亥听她说“认错人了”,他愣了一下,自认并没有看错,转而变得激动嚷嚷:“喂喂,我可是救你出来的,别翻脸不认人啊!”
“这位公子实在认错了。”杜落落说道,“小人还有其他事,先行一步。”她不想和胡亥纠缠,所以连洗脸也放弃了,伸手拉着蝉西就走。
胡亥生气地跺足,转而跑了几步,追了上去。他伸手搭上了杜落落的肩膀,要把她转过来,看个仔细。
他的手刚搭上杜落落的肩,却被蝉西伸手移走。
胡亥吃惊地看着蝉西,盯着他翡翠色的眼睛,说道:“你……”
蝉西看了一眼他,温言说道:“她已经说不认识你。你就不应该再纠缠她。”
“你就是那个羌王家的孩子,我认得你。”胡亥指着蝉西说道,又转而对杜落落说:“还说你不是,喂,杜落落,你这可不对了,我可是为你在父王面前求过情的。”
杜落落见再无法躲开,于是只得说:“你帮我我自然都记在心上,只是现在我有些急事,就得走了。”
说完,她拉着蝉西,示意离开。
胡亥见她打完招呼就走人,心里很不痛快,问道:“喂,你什么时候回宫呀!”
“晚些时候。”杜落落扭头说道。
胡亥看着杜落落和蝉西离去的背影,心里有股烦闷的感觉:以前那些女子,见了他无不都争先恐后贴上去,唯独这个杜落落,对他态度冷淡,现如今成了亲,倒有点避之不及的样子。可是,想当初……她那时又为什么亲他?
胡亥想到那时自己刚一睁眼见到的情景,唇上是软软的触觉,那姑娘低头正吻着自己,她头发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漉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正焦急地看着他,眼神露出来的是一种真切的关心。
那时他只觉脸上热辣辣的,心间却暖暖的。
想到那些过往,胡亥呆立住,脸上神情变换。
车的另一侧他身侧的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看着他,提醒说道:“主子,他们已经走远了。”
“哦。”胡亥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那男人,说道:“小笼包,你去跟着他们,看他们去哪里,回来跟我报告。”
“我?”小笼包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问道。
他呆在胡亥身边,一直被当成花瓶一样的装饰品,胡亥很少去派他办大的差事。如今他已经习惯了被当成花瓶,没想到胡亥却差他去跟着这姑娘。
“快去快去。”胡亥催促,“该****的时候****,别跟丢了。”
****?这是什么个情况?小笼包完全搞不清楚自家主子是什么用意。只是感觉他见了这女子十分反常。
“可是,为什么要****她呢?”小笼包忍不住问。
“快去快去!”胡亥并不解释,反而催促,“看人都走没了,办不好回来问你罪!”
小笼包无奈,只得跟去。
看小笼包跟着两人而去,胡亥露出一抹得意坏笑,心中想:“你不是不理我么?我派个绝色的男人过去,看你怎么办?还有那个蓝眼睛的家伙……”胡亥脑中想象了一下杜落落被小笼包美色所惑,蝉西为此跟杜落落吵吵嚷嚷的情景,顿时感觉一扫刚才被无视的郁闷,心情大爽。
“胡亥呀,胡亥,你可真是聪明!”胡亥笑着上了马车……
蝉西和杜落落与胡亥分别后纵马上路,并不知道身后多了一个尾巴。
小笼包也没有紧跟两人,他的武功不行,盯得紧了只能被人发现。但是他有他自己的法子。
——
杜落落到了丐帮总舵,仍然是那间外面看起来相当普通,甚至有些破落的房子,此刻重新看到,却充满了亲切感。
她和蝉西一进门,守门的两位惊喜出声:“帮主,你回来了。”
杜落落笑着回道:“嗯,我回来了。大家近来都好吧。”
“好,我们都很好。帮主回来了!”一人高兴地进去通传。
于长老闻声而至,后面紧跟着是风长老。于长老站在一旁,上上下下打量她,看人没有变瘦,仍是脸颊红润目光灵动,这才笑着说:“你终于无恙回来了,大家都担心地很!”
风长老注意到杜落落穿着破烂,一身风尘仆仆,说道:“帮主一定很累吧!快进去说吧。”
杜落落拉着蝉西走了进去,坐了下来,她抬眼打量四周,仍然是旧时的模样,原来在丐帮的点点滴滴回忆不由涌入心头。那时,容若也在,在这桌后弹琴,伴在她的身侧,两情相悦。蝉西也常常来看她,朋友一样的。而现在再看,颇有点物是人非的味道。
风长老和于长老也都坐定,杜落落看了看他们,问道:“谢长老呢?”
“谢长老出去办事了。”风长老解释说。
听说谢长老安然无恙,杜落落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