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意?”徐姬歪着头看他:“你有何立场不同意?”
“这世道哪有女人休夫的道理!咱们南朝,又不是玩过那蛮荒之国,朝中无人竟然还录用女人!”李斯上赶着打圆场,笑道:“夫人,这些年不是马兄不回去看你们,而是战事紧急,他抽不开身!”
那天听戏之时,他就发现了马俊的不正常,便留了心。
马俊是青王派去万国的奸细,回来后,直接跟在青王左右。
这几天他按兵不动,正是等着万国那边传来消息。
没想到,这女人竟是马俊为了掩人耳目娶下的夫人。
既然弄琵琶对她如此上心,不如以此为要,让弄琵琶效忠与王爷。
“忙的连只字片语也无法送到?”徐姬的目光转向李斯,淡淡的道:“再说了,我正是从万国而来!你不是知道吗?”徐姬掌心朝上,双手握拳,并在一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若是觉得我是万国奸细,不如直接把我拷起来!”
既然点开了徐姬和马俊的关系,必是把他们查的一清二楚。
恭王看上了朱碧君,偏偏这人不识相,惹恼了恭王,被恭王一再打压,走无可走,避无可避,逃到了彩虹岛。后被青焰请到了蓬莱笑,这些都是有迹可循。
“胡说什么!”弄琵琶伸手搭在徐姬的腕子上,往下一摁:“南朝是大国,自然有海纳百川的容量,若真如你这样,但凡去过万国的人,就是奸细,就要抓起来,岂不是说,陛下心胸狭隘?”
李斯抿抿嘴,这人可是世子带回来,若是以奸细的名义抓起来,岂不是连青王府也说不清楚了!到时,南梁网和齐家、吕家定会合起火来攻讦笔伐。
别看三家闹的厉害,碰上青王,立时抱成一团。
青王虽然不怕,却也不能不顾忌名声。
“马兄!”李斯惊醒马俊,笑道:“你家中已有妻室,不知这位该如何安置?”
马俊看着徐姬,眼神有些幽远,她面无表情,说着讥讽的话,多年不见,未见落魄,反而光彩照人,这通身的气度,就是大家小姐也比不上。
李斯出现在这里,点破他们的关系,必然得王爷示意。
想到青王,马俊打了个哆嗦,冷下脸,厉声道:“我马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却也知礼义廉耻四个字。这么不知羞耻的女子,我马家供奉不起!自己自甘堕落,也就罢了,竟然还带着女儿一起,真是枉为人母!”
“你算是哪根葱?”芽儿怒瞪着马俊,差点悔断心肠。
母亲再嫁给苏叔叔之前,曾经出过一次远门,回来后失魂落魄,一度萌生死志,若不是苏叔叔开解劝慰,娘许是已经不在。
这些年,好多人都说,父亲死了,平日里温婉的母亲都会忍不住争辩,父亲没死,只是事务缠身,一时回不来。
她不理解,在姑娘的扶照下,她们衣食无忧,娘为何忽然再嫁,忽然之间,放弃了她坚守的感情。
这次,她跟着师傅来寻姑娘,路过彩虹岛,赤莲特意提着礼品来谢她,徐姬来时,见她孕吐的厉害,留下一味点心方子,解了她的孕吐。
在她的威逼利诱之下,从小七那里得知,母亲在南朝见了一个人。
现在想来,正是眼前这人。
心中的郁结豁然开朗,一个万国的货郎,又怎么会成为南朝的将军?
可想而知,这人以前扮演着什么身份,或许连娶娘都是权宜之计。
“我……”马俊可以对徐姬心狠,但狠不下心对芽儿:“我是你爹!”
“我爹?”芽儿冷笑:“我们母女受人欺凌,母亲差点被那狠心的舅舅卖入教坊,甚至连垂髫之年的我都不放过,敢问那时,爹在哪里?”
“我……”马俊动了动嘴唇,心却像是被人撕扯了一般。
“为了挣上几个大钱,母亲背着年幼的我,帮人洗衣服,一双手常年浸在冰水之中,每到冬日,便痛到麻木,敢问那时,爹在哪里?”
马俊的目光不由的落在徐姬手上。
“你这丫头!”李斯眉头皱了皱:“你要体谅你爹!你爹也是情非得已!”一般穷苦出身的姑娘,见到有一个身居高位的爹爹,以后能过上小姐的生活,不都应该兴高采烈的应下吗?
这姑娘,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还是……
李斯看向弄琵琶,弄琵琶给她的更好?
“你这叔叔!”芽儿学着李斯的口气:“你要体谅我们!我们需要爹为我们撑腰时,他不在!现如今,我们还真不需要他!”
“你这丫头忒是伶牙俐齿了些!”李斯仿佛一个宽容的长辈,转头劝道:“马兄,你也不要生气!想来,徐姬这些年也过的不容易!既然有缘相遇,我看,不如将人接回府中照顾!也省的在这风尘之中,看人脸色。”
既然,徐姬并不把以前的婚事放在心上,那么,就不能用此要挟弄琵琶。
现如今,只能将人抓在手中。
马俊一愣,心中蓦然一喜,面上却有些为难:“现如今,也只能这样,也省的她再丢人现眼!”说完,摆出一副施恩的模样:“你还不收拾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你不是说,你已经娶妻了吗?让我娘回去做什么?”芽儿不忿。
李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小姑娘,这世道,你不懂,奔着为妾!您娘入府,只需马嫂嫂点头即可!”
这人有多无耻!
“你也是这样看的?”芽儿不由的把目光移向马俊,即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