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桦没有理会这叫嚣的妇人,看向门口,扬声道:“十三公主,既然来了,不妨进来坐坐,也给我这蓬莱笑提点意见!”
众人一愣,不由的把目光投向门外。
蓬莱笑致力于打造一个高端的社交场所,收费自然不低。
这开业的时间也选在了衙门沐休,来的人都是有身份的,对于上面的辛秘也略知一二。皇上有意被十三公主许配给青王世子,青王世子一直没表态,就被半路杀出来的名妓雪冬勾走。
堂堂公主之尊比不过一个名妓,这让十三公主怎么甘心?
偏偏对方身份特殊,不是良家女。
计较吧!跌份!
不计较!跌脸!
那说话的妇人眼前一亮,踉踉跄跄的跑到门外,一下子跪在十三公主面前,哽咽道:“公主!你可要帮帮小妇人,把孩子救出来!”
“起来说话!”十三公主看了一眼崔桦,见她还是一副慵懒的模样,抿了抿唇角,不知你这幅模样还能维持多久:“既然让本公主遇到,自然没有不管的道理!”
妇人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断断续续的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她本姓钱,夫家姓梅,结婚几十载公孕育了三男两女五个孩子,却只养活了最小的一个女儿!
丈夫去世,只有她和女儿相依为命。
可是前几日,她那乖巧的女儿忽然不见了!
她四处寻找,几乎要哭瞎了眼。
寡妇门前是非多。昨儿,一个赖人上门调戏,被她打了一顿,赖人威胁她:她若是不听话,他明儿就去蓬莱笑上了她女儿!
若非心急女儿,她是如何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你妥协了?”原本是一个寻女的苦情戏,被崔桦神来一句,渲染了绯红的桃色。
同情的眼光立时多了些嫌弃。
出了这种事,大家不会怪男人沾花惹草,只会说女人犯贱。
“我自是不会!”梅钱氏羞怒:“我父亲和丈夫为国捐躯,我梅氏一门忠烈,我就是自尽,也不会坠了他们的颜面!”
因为愤怒,梅钱氏的一双眼睛几乎要迸出火花,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女儿在你蓬莱笑,好不好?
“昨儿,于姐姐来找我描花样子,那赖人听到动静,翻墙走了!”为了不让大家误会,梅钱氏还是做出了解释!
“原来你家院墙这么好翻!”崔桦惊讶的捂住嘴巴,连带众人的眼神都变了!
“姑娘,你口口声声逼迫小妇人,到底是何居心?”梅钱氏再也忍受不住哭喊道:“梅郎,把我们带走吧!你看看我们母女过的是什么日子?”
“梅?”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可是城西梅家?”
“这位公子识的我家相公?”这姓稀少,整个西城也不过一家,梅钱氏一双泪眼朦胧,虽做老成打扮,却也有几分姿色。
“梅家一门忠良,没想到落得没人送终的地步!”三皇子唏嘘。
不过是侧重强调梅钱氏的身份,忠烈之后,孤儿寡母,若是徇私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
“看来三皇子感慨颇多呀!”崔桦俏皮的拖着腮,似笑非笑间媚眼横流。
朱红的栏杆上,一个美人斜身而立,三皇子看了一眼,心头不由的热了起来,这样娇弱,妩媚,眉眼中又带着倨傲的美人,很容易引起男人的征服欲!
怪不得,青焰夜夜宿在青楼,连家都不回!
“三哥!”十三公主了然,蓬莱笑与青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无论皇子贵族,满朝官员,都要给些薄面。三皇子自然也不会落下。
“十三,你不是出来给母后买桂花糕吗?怎么还在此处盘桓!”这条街,巷口的桂花糕极为出名。一句话解释了十三公主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目光扫过风卷残云般的大厅,还有二楼悬下来的画图,三皇子眼神闪了闪。
一群人进了大厅,立时又婢女搬来椅子,让三皇子入座。
到底是皇子,崔桦不好在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篱落识趣的搬来椅子,让崔桦坐在了三皇子的对面,当然也没落下玉无欢。
玉无欢如坐针毡,却只能坚定的站在崔桦一边。
十三公主皱了皱鼻子:“我看这妇人怪可怜的,便过来瞧瞧热闹!”
“不是看她可怜,是我这蓬莱笑的摆件声音脆声,听着入耳,把公主给引来了!”明明声音娇脆,却带着一股慵懒,就像一只小手撩拨在心头。
“到底发生了何事?”三皇子笑道:“青王世子走的时候,还交代我好好照顾你!”
崔桦挑眉,眼波一转,在三皇子脸上扫了一遍,嘴角轻笑,心底讥诮。却不拆穿,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青焰才会让他照顾她!
梅钱氏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娘!”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忽然从后面冲了过来,一下子扑在梅钱氏的身上,眼角撇过三皇子,盈盈而涕。
梅钱氏忙把少女抱在怀中,心肝肉的,哭的肝肠寸断!
笛安跑出来一下子跪在崔桦面前,泪眼朦胧:“雪冬,你我也是被人拐来,背离家乡,远离父母,各中辛苦,不足为道,我实在是看不得,你为了讨好玉妈妈,让这么小的姑娘,重复我们已走的路!”
有证人,有被害人,一下子定了崔桦拐卖人口的罪责,顺带摘出了玉无欢。
笛安犹嫌不够,以头触地,给崔桦磕起头来。
原以为崔桦为了面子,也会把她扶起来,谁想到,崔桦只是淡淡的看着,笛安只能咬牙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