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桦,你这是?”绿油油的瓜藤堆的像小山一样,上面还挂着半熟的西瓜,拉车的正是庄子上标志性花牛。
“她这是看着四处大旱,改种粮食,准备发上一笔横财。”景丽抱着书,蹦蹦哒哒的跑过来:“小心下场雨,让你赔个精光。”
毕竟还不到绝望的地步。
崔桦揉揉眉心,“瞧你这样子,一早把外婆的教导抛到脑袋后里去了。分明就是一个乡村野丫头,哪里还有一点郡主的样子!”
景丽冲着崔桦吐吐舌头:“我倒是想莲步轻移,牛车、马车都被你调去拉瓜藤了,我就是移到天黑,也上不了山。”
萧乾在小荒山授课,为了拉进她和崔长平之间的距离,景丽跟着旁听。那可是下了狠功夫的。
不懂就问!
问谁?
自然是崔长平。
“行了!赶紧去吧!小暖早就在山上等着你呢!”崔桦不耐的摆摆手。
景丽冲着崔桦做了个鬼脸,开足马力向山上奔去。
崔桦笑着摇摇头,景丽的世界单纯而执着,踩着崔长平的脚印,努力追赶着他的步伐。
“吴大叔,你在这里看着!”崔桦看着瓜藤上的小西瓜有些心疼:“把那小西瓜摘下来些,回头给祖姥姥做个拌菜,她这几日有些上火。”
“晓得了,姑娘!”现在的吴兴那精神头,像小火炮一样足足的。
俩闺女在上京操持着百香斋,小小年纪就成了掌柜。尤其是菊儿,想出来的点心大受追捧,姑娘每年给的红利就够他做个富家翁。
娘还教郡主娘娘弹琴,每月的束脩也不是小数。
吴学跟着公子们一起学习,眼看着是个有出息的。
搁以前,这种日子,哪里敢想。他们一家,现在是死心塌地的跟着崔桦。。
“大姐夫,这边请!”崔桦带着歌袖,同陈东升进了正厅。
歌袖麻利的端来放凉的绿豆汤。
“天热的狠,大姐夫喝些绿豆汤去去暑气。”崔桦喝了几口,又吩咐道:“歌袖,给大姐夫带来的人送去些。”
“哎!”歌袖应声,离开了屋子。
陈东升放下手中的碗,严肃道:“桦桦,这里只有我们二人,你有什么话吩咐?”
崔桦也肃了脸:“大姐夫,咱们手上还有多少银子?”他们收购薛涟手上的产业,再经营起来,花费不小。
“还有两万余两!”
崔桦在心中算了算,“从现在起,所有的粮店全都关门。”
陈东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道:“关门?”要知道,这大灾面前,总能赚上一笔。
虽然有些昧良心,不过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出面赈灾,稳定粮价,赚的也是有钱人的银子。
“关门!”崔桦重复,确定陈东升没有听错,“把手上的粮食都集中起来,再用手上的银钱去收购粗粮。”
“姑娘,这天看着热,只要下上两场大雨,这地里的庄稼就唤醒过来了。”陈东升摇头:“咱们没必要这么紧张。”离秋收还早。
“若是不下呢?”崔桦淡淡的看着陈东升。
“这……”陈东升语滞:“即使不下雨,朝廷不会不管的。这运河两岸的粮仓可是年年满仓。”
崔桦抿抿嘴:“万国大灾,南朝、外敌会坐视不管?白白错过这大好时机?”
外敌一动,那粮仓里的粮食,自然要先紧着军队,就是有救助也是稀松了了。
陈东升的脸色也严肃起来。
崔桦叹了口气,“这十里八乡只有我这庄子水源不枯,这里原本是重灾区,早早的没了水,偏偏因着我这庄子,粮食虽然欠收,但不至于绝产,日子还过得去……”
“姑娘是怕暴民?”
“人饿疯了,狼也是肉!”不要以为有狼就万事大吉。
陈东升想到饿的枯瘦如柴的人民前仆后继的涌进庄子,把阻拦的狼一口一口生生吃掉……
呕~
“桦桦的意思是?”
上一世,原主一心练舞,不怎么关心其他的事情,不过也听到有人谈论十城九空。这一次旱灾,上京虽然繁华不变,外面的世界却是腥风血雨,民不聊生。
万国的国力大受折损,外敌、南朝更是连续数年对万国用兵。
家国如此,那些边疆的战士又如何能静心打仗,可想战事如何艰辛。
她虽然不知道,这一次带兵出征的,是不是那个恨不得把家底都搬给她的爹,但她晓得,崔不破正是从此次战役中慢慢扬名,几年之内成了万国炙手可热的兵马大将军。
“总要存些粮食!”崔桦叹了口气。
陈东升不由的睁大眼睛:“若真是大面积受灾,再多的粮食在灾民面前也是杯水车薪。你今儿有粮食,他们安稳,明儿,没了粮食,还不得发生暴动!”
陈东升忍不住起身,来回走了几步:“不行!桦桦,这事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管的,不如你和安夫人搬去半亩山,我们已经收拾妥帖,那里离上京近,水源多,就是受灾也不严重。最不济还能得理郡王护佑。”
“大姐夫!”崔桦打断陈东升的自语:“轩飞扬他身为王孙贵胄,万国有难,又怎么会坐视不理。”
崔桦晓得陈东升为她好,不会让她轻易涉险,眼珠一转,脸上出现一丝落寞,又道:“你也晓得,我和轩飞扬身份悬殊,我也总要做些什么提高一下自己的身价。”
“可是……”陈东升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什么。
“大姐夫,除了你,我也寻不到其他人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