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为统军的将军,自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对于逼供,有一套自己的手段!
崔不破拿着一摞厚厚的纸,上面清清楚楚的写满了,齐掌柜的自述!
“不破!”苏青城眼中意味复杂,“这样,你还愿意相信薛涟吗?”
崔不破盯着纸,目光已经透纸而出,忽的把纸拍在桌上,起身向外走去!
“你干什么?”苏青城上前抓住崔不破!
“放手!”
“不破!”苏青城担忧的看着好友:“那是长兴伯府的事情,薛涟自然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长兴伯府的事情?”崔不破的语气中听不出情绪:“说不得还真的与她无关!”
“崔不破!”虽然是他劝说的话,但从崔不破口中说出来,就成了维护:“你为何就这么的执迷不悟?难不成,那薛涟就这么的好?你可知,桦桦不是独女,她上面还有两个孪生哥哥!”
崔不破身体一震,儿子对于男人来说,意义非凡!
苏青城叹了口气:“你还一直催我,让我帮你跟二舅母说说,把婉婉许配给他们兄弟中的一个!你说,让我如何开口!”
“安九姑是他们的外婆,那长兴伯世子夫人呢?”崔不破哑着声音问道,他记忆中的女子,明明就是世子庶女薛娇!
“我不清楚!”苏青城摇摇头:“他们的娘,是我以娘家兄弟的身份,持伞另葬的!”
“她……”怎么样?崔不破嗓子似乎有东西哽住!
“即使只剩一堆白骨,亦是满室生香!”苏青城知道他想问什么:“她死前从高处坠落,骨骼尽断,只有腰腹骨骼完好,应该使用内力护住了这些地方!”
真不知道什么人,对一个十来岁还怀着身孕的小姑娘,下如此重手!
苏青城叹了口气:“看二舅的表现,不似作伪,这人可能真是他的女儿!不过,他女儿生下来,就与他失散,流落在长兴伯府也为未可知!”
“真可怜!我也是一生下来,娘就没了!不过我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老太太极疼我,若是嫡母刁难,她绝对是不依的!”
耳边响起薛娇的话!
崔不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想见见她,他发狂似得想见见她,哪怕只是一个坟塚!
手上用力,卸了苏青城的劲道,翻身上了马,留下一句:“我想一个人静静!”便疾驰而去!
马儿疾驰,片刻便来到了小荒山!
光秃秃的树干间,一处孤坟莹莹独立,写满凄凉!
他的心,刹那涌上酸楚!
“崔将军来此,所谓何事?”崔长平提着一篮子香烛纸钱!
两个人中间只隔了十几米的距离,地上还有白雪未化,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崔长平眼中是忌惮疏离!
崔不破觉得自己用尽全力,也走不过着十几米的距离!
“你……”注意到崔长平衣衫单薄,崔不破吐出两个字:“冷吗?”
崔长平脸色松缓了些,把篮子放在母亲们坟前,郑重的磕了三个头,拿出里面的香烛纸钱,慢慢的烧了起来!
崔不破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直到篮中的东西化为灰烬!
“我在守孝,自然是粗布麻衣!”崔长平磕了头,方才起身,对上崔不破的眼神,崔长平温润一笑:“崔将军还是回去吧!”
“我……”
“小妹,虽然从不与我们诉苦,但是我知道,她在你处受了不少委屈!至于我们……”崔长平笑了笑:“父亲于我们并不重要,母亲,只是外公的孩子!”
他虽然年纪小,但极为聪慧有些事,就算是没有明说,他也能猜到三分!
“过往到底如何,对于我们没有意义!”
他们只认准了一点,萧乾就是他们的外公!
崔不破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些什么!
“初见时,我们也有期待!”崔长平直言不讳:“我们兄妹一路走来,少了谁,都不会活到现在!尤其是小妹!”
没了崔桦的空间给养,他们估计早就饿死了!
“你怀疑小妹的动机,这让我们无法忍受!”
“我没有!”话一出口,崔不破低头叹了一口气,他有!
即使到了现在,他还是有!
崔长平笑了笑,并没有纠结这件事!
“你是武将,就算是有了妻儿,名义上是迁居上京,实际上是押在上京为质!小妹性情洒脱,受不得拘束。”
“不是的!”崔不破忙道,这孩子年纪不大,看东西倒是透彻!
这让他更加的舍不得!
“怎么不是?”崔长平揶揄的笑笑:“崔将军乃战场上的奇才,无家无业,岂不是胸无牵挂?今上就是放心一时,也不会放心一世!若不是你无家无业,今上也不会一直犹豫,要不要把统军的大权交给你!”
“难不成,你认回我们,只是为了把我们留在上京,以安君心?成为你青云路的垫脚石?”
要说的话,说完了,崔长平静静的站着,等着崔不破离去!
崔不破踉跄的后腿几步,喃喃的道:“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想好好照顾你们!”
可崔长平的话,却也让他无从反驳!
崔长平笑了笑:“难不成,你统军在外,远隔千里,就是对我们的照顾?我们现在很好,我不希望你打扰到我们的生活!”
崔长平不由的想到了轩飞扬,还有小妹的身份,眉头微微蹙了蹙:“我们现在许是身份不高,不过我们以后绝不会让人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