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的渔民在河里捕鱼时,意外发现了一座石碑。他们合力将石碑捞上来之后,请了识字儿的先生,那先生吓得不行,当下让渔民赶紧报官,将这石碑交给朝廷处置。与此同时,各地都发现了一模一样的石碑,连内容也都是相同的。
当那奏折呈上来,皇上瞧见之后是勃然大怒,当场怒气将奏折撕毁了。只是这奏折却是有十几张,他撕了一张,却还剩下不少。
第二日,皇上没有上早朝,托词是身子有恙。不少大臣都围在一块儿商讨皇上究竟是出了何事儿。只是临了都没有头绪。
两日后,京城百姓间有个流言传开了。
“你们听说了吗,如今天上可是下了不少石碑呐,怎么说的我就不清白了,只是这上头啊写着什么当今皇上无才无德,不足以担当这大越皇帝,说是朝中有能臣可顺应天道取而代之呐!”
“嘘!你不要命了,这种事儿能乱说吗,仔细掉脑袋!”
“我就是信你才与你说这事儿的,你可不能害了我啊!”
这样的对话,京城随处可见。皇上得到暗卫消息时,心中怒火交织,一时之间竟是真的病倒了。太医说是怒火攻心,让他静养。可如今出了这大的事儿,他如何能静养?
等他让所有的伺候的人都退下之后,忍着虚弱的身子起身,俯首在案前,写了封信,随即将信封好,交给他的一个暗卫,让暗卫送到李家去。
那暗卫收了信,当下纵身离开了。
沈墨轩从郊外回来时,懒懒递给他一封信,他瞧了会儿,随即将信烧了,这才去找二郎三郎。
“这天上下石碑的事儿我也是听说了一些,不过这事儿一听便知晓是有人在幕后操作,这人是谁,不言而喻。”二郎听了沈墨轩说了皇上信中的内容之后,回道。
“如今最要紧的,是帮着皇上稳定民心,如若不然,百姓只要真信了这事儿,皇上的皇位怕是坐不稳了。”三郎脸色有些凝重,这回的事儿可不同以往,民心向背,可是决定这一个王朝的命运。
沈墨轩拿了手,轻轻叩着桌子,不响,却极有节奏感。
“皇上的意思,是要我们加快步子,不能再等下去了。”沈墨轩道。
二郎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皇上莫不是急糊涂了,这种时候咱们更是不能生事端,皇上若是在这个时候出手,那不就说明石碑上说的是对的,百姓不是更会深信不疑吗?当今之计,最为稳妥的法子便是视而不见,让这事儿过去,不然,这事儿便是会越闹越大,往后想要压下去都是不能了。”
一向稳重的二郎这个时候竟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这若是让旁人瞧见了,定是会觉着不可思议。可在三郎这儿,他却是觉着习以为常了。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皇上不想再拖下去了,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将和禄王铲除了,往后即便是名誉受损也无大碍,只要过几年,百姓富足了,谁还会记得这些?”三郎接着应声道。
在他看来,此时也并非良机,不过皇上是君,君要这般做,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如何?劝解无效,便也只能随着皇上去了。
沈墨轩手继续瞧着桌子,心中思量着各种可能。在他瞧来,皇上冒进了,可若是一次混淆和禄王的视线,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你们二人准备一番,送一份大礼给和禄王。”沈墨轩站起身,对二郎三郎道。
回了屋子,冬至正在教四个孩子说话。沈墨轩瞧见了,脚步一顿,随即几步走过去,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点心,再走到几个孩子被绑着的摇篮边儿,坐到了清芷旁边儿。
清芷早便是瞧见他手里的点心了,当下抬起头瞧着她父王,对着她父王露出一个极为纯真的笑意,随即伸手就去抓。
沈墨轩一抬手,避开了清芷的手,随即盯着她,冷冷道:“叫父王。”
清芷茫然地盯着眼前突然变高的点心,之后又转头呆呆地瞧着坐在她面前的人,眼中满是不解。
沈墨轩见她这模样,知晓她是没听懂,当下继续冷声道:“叫父王。”
清芷茫然盯了会儿沈墨轩,随即转过头瞧着近在眼前的点心,继续去抓,沈墨轩却是再次避开了她的手。最喜欢吃的点心抓不到,清芷瘪了嘴,委屈地瞧着沈墨轩。
此刻,在她心里,这个人已经是坏人了。
冬至见着清芷与沈墨轩这般,当下拍了下沈墨轩的手腕,随即将沈墨轩手里的点心一把抓过来,放到清芷的手心里。清芷瞧了会儿自个儿手里的点心,再转头去瞧她母妃,给她母妃一个大大的笑脸。
见着母女两相处这般好,沈墨轩当即黑了脸。即便是一向面无表情的沈墨轩,黑脸的时候冬至还是能一眼瞧出来的,因为这实在是太明显了。
“真蠢!”沈墨轩瞧着正将点心往嘴里塞的清芷,道。
冬至翻了个白眼,替自个儿闺女打抱不平:“清芷还不到一岁,就会叫母妃、舅舅、外婆外公了,怎么就蠢了?你再说句试试?”
在她眼里,这四个孩子可都是个顶个儿的聪明,就沈墨轩这个丢下她们母子一走就是大半年的人,这个时候想直接让孩子叫他父王,哪儿有这般便宜的事儿?
“蠢。”面对护女心切的冬至,沈墨轩毫不留情地丢给她这个字。
就这么一个字,硬是让冬至憋了一肚子火。
“清芷再蠢也会哭会笑,你哭一个给我瞧瞧,笑一个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