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互相争斗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极快,当柳氏将冬至拖出来试嫁衣时,冬至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个儿就要嫁人了。
“日子过得还真是快,我总还记得冬至被我抱在怀里的模样呢,如今都是要嫁人了!”马氏瞧见柳氏帮着冬至试嫁衣时,感叹道。
“孩子是愁生不愁养,一转眼就长大了。”柳氏笑着应道。
日子过得快,一转眼冬至都是要嫁了,这还是因着一些事儿耽搁了,要不是这般,冬至早两三年就该嫁了,她也是气运好,能多留她几年。
嫁衣穿好后,柳氏帮着冬至整了整,袖子处有些短了。
“这差了的地儿都记着,回头就让绣娘改去!”柳氏上下打量着冬至,挑着这喜服的刺,一旁的马氏也是帮着拉拉衣服,仔细瞧着。
许氏抱着文杰起身,也是帮着瞧了瞧,接着便是笑着调侃道:“冬至长得真是水灵,穿上这大红的嫁衣就更是好看了,也难怪世子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了。”
被她这般一调侃,一向厚脸皮的冬至却是老脸一红,她瞄了许氏一眼,娇嗔道:“嫂子,你竟是胡说了!”
“我怎的胡说了?你瞧瞧世子这多年在外头,身边儿可是连个通房丫头都没,不是念着你是为何?”许氏掩唇轻笑两声,继续调侃冬至。
冬至想起自己之前对沈墨轩提出的要求,之后沈墨轩竟是遵守下来了,她心里不感动那是假的,不过是因着这段日子太忙了,自个儿又是不能沈墨轩相见,没法子就只得将这情绪压在心底深处,如今因着试喜服,心里原本就欢喜,又经过许氏这么一调侃,她心里就止不住冒热气。
无论如何,这可是她成亲,前世的她都已经做好了要单身一辈子的决定了,可到了这个时代,她竟是要成亲了,还是嫁给一个比她小上不少的男子,那就是老牛吃嫩草啊!
“你就莫逗她了,怎的说她也是个黄花大姑娘,哪儿经得住你们这般调侃的?”马氏笑着轻轻打了许氏一下,训斥道。
“嫂子,看吧,奶都说了我经不出你们这般调侃的,你也不怕我羞得不敢嫁人了啊?”冬至强自将心里慢慢儿往上涌的那股子甜意往下压,转儿调侃许氏。
许氏抱着文杰又是坐了下来,瞧着冬至,眼里倒是止不住笑意:“冬至啊,我都来咱们家这几年了,都是不知晓你竟是也会脸红的,瞧瞧,这都红成什么样了?”
“我说弟妹,你平日里可是不会打趣冬至的,怎的今儿个竟是有这般兴致了?”坐在一旁的小娘帮着她怀里的文卓擦了擦鼻涕,笑着调侃道。
“嫂子,冬至可是难得这般小女儿姿态的,你就不稀罕呐?”许氏转头笑着应小娘。
“是稀罕,莫说你了,就是我可都没瞧见她这般模样的。往日里与那些个大男人坐一块儿谈生意,那可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时不时还能压制住那些人,如今你就提了世子,她就这般模样了,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小娘听到许氏的话,也是连连点头,笑着应道。
不等她们再说话,冬至一蹬脚,气呼呼道:“你们就会欺辱我!”
说完她穿着那间嫁衣就跑出了柳氏的屋子,回了自个儿的屋子之后将门关了起来。不自觉抬起双手,盖在自个儿的两边脸颊,发觉果真是热得慌。
柳氏她们愣了下之后,哄堂大笑,她们可是没想到冬至竟是也有这么一面。
“哎呀,莫说你们了,我这个当年的也是没瞧见这般模样的冬至呐!我瞧着这些年她就是个男子一般的,不成想她竟是也这般小女儿心态啊,真是……啊哈哈哈……”
柳氏边说着,便大笑出声,冬至就是在自个儿屋里关着门都是听到了她们的笑声。
之后的时间,就是一群女人在屋子里围着说冬至的各种事儿,主要就是柳氏说,她们听着。什么当年在李家村儿吵架啦、什么在团山镇治那上铺子里闹事儿的人啦,什么在厨房试做吃食时睡着了之类的。
“你们不知晓,当年团山镇的男子可是一听到冬至的名儿就不吱声了,连一个上门说亲的都没,我当时就忧心她嫁不出去,就是后来到了京城都是没人来问过她。如今倒是真要嫁了,往后是要给别家了……”
前头,柳氏说着还极为欢喜,可说到后头,柳氏竟是有些哽咽了。她整日里就想着将冬至嫁出去,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又是舍不得了,无论如何都是在自个儿身边儿十八年的闺女,她如何能舍得?
眼瞧着柳氏的情绪有些低落,小娘急忙道:“那冬至当年不是与如今的伍姑娘相似了?”
想到那个也是没人敢娶的伍姑娘,柳氏倒是禁不住笑出声:“小娘说得不错,就是那般,如今的伍姑娘还与当初的冬至是像极了,那时候的男子可都是见着冬至了绕着走的,也就这几年冬至渐渐收了性子,这才好了。那伍姑娘也是个好孩子,我也是盼望着她能与冬至般嫁个好人家。”
想到那个场景,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在大人都欢喜地说笑着时,文杰在他娘的腿上坐着睡着了,许氏抱着他瞧瞧走出了屋子,慢慢儿往自个儿屋里去了。
被她们这般嘲笑,冬至更是躲在自个儿屋里不出去了,那些人今儿个就是拿她取乐,她若是出去了那就是送上去给他们取笑,她还是缩在屋里吧。
这天晚上,一家子吃的是玉米糊糊,用柳氏的说法就是让大家记着以往的苦日子,莫忘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