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做起事来总是有种惯性,她一做起来就停不下来,特别是自己一个人做事的时候,即使身子已是累着了,可她还是停不下来,这大抵是以前刚工作时事情没做完就一直加班养成的习惯。
等鸡打鸣时,冬至才意识到自个儿已是整整煎了一晚上的饼子。即使到这一刻,没人过来叫她歇着,她还是想继续煎饼子,即使哈欠连天。
鸡打第二次鸣时,李小柱和柳氏起床来了这边后,发现厨房有光亮,他们还以为屋里进贼了,当时拿了锄头就往厨房移过去。到了厨房门口时,李小柱猛地一脚踹开了被冬至掩着的屋门,举起锄头就冲了进来。一进屋子,便是瞧见冬至正站在灶台前,转过头瞧着他,手里还拿着锅铲。
冬至原本正煎饼子,时不时打个哈欠,突地听到后头一声巨响,她直觉转过身,一眼便是瞧见李小柱高高举着锄头,满脸诧异地盯着她。跟在他身后站着的,是同样满脸诧异的柳氏。
三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冬至才回过神,打了个哈欠后,泪眼婆娑地问李小柱:“爹,你还是将锄头放下吧,多累人呐!”
这话终是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李小柱回过神,将锄头放到墙角靠着,柳氏上前两步,瞧了瞧锅里正煎着的饼子,接过冬至手里头的锅铲,给那些个饼子一一翻面儿。
“你这丫头,咋这早就起来煎饼子了?我和你爹瞧着这光亮,还想着是进了贼了。这还是你爹收得住,要是一个没收住……”一想到这种情形,柳氏便是一阵后怕,这到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候李小柱走了过来,瞧见簸箕和筛箕上堆满了那饼子,再瞧向冬至时,眼神都是不对了:“这都是你煎的?你是不昨晚没睡,一整夜都跟这儿煎饼子呐?”
被李小柱猜中了,冬至“嘿嘿”笑了两声,应声道:“我就是夜里睡不着,起身来瞧瞧,这不,一会儿便是天亮了,你们就进屋了。”
她总不能说自个儿有那啥强迫症,做事了便是不想停下来吧?
“你这丫头,咋能一夜不睡呐?这事儿白日里不也能做,非得在夜里做?”原本便是一阵后怕的柳氏,此时又听说冬至一夜没睡,心里更是火冒三丈,一想柔顺的她,此时竟是大声地呵斥冬至。
记忆里柳氏可是极少呵斥她们三个孩子,今日竟是这般恼火,她一时也是被惊到了。等她再瞧向柳氏时,竟是瞧见她眼眶都红了。
“好了,你赶紧给冬至下碗面,让她吃了赶紧去睡。”李小柱适时地插嘴,吩咐柳氏。
说完,转头吩咐冬至:“你快去梳洗,一会儿来吃面。”
冬至点了头,乖乖地去梳洗。现在两人都处在气头上,她可不敢去触霉头,还是乖乖听话,争取早点儿赎罪。
“你也莫恼,冬至怕是心里念着那啥箱子呐!这孩子是个心思重的,这回花了银子又没用,她心里定是不好受的。”冬至走后,李小柱走到柳氏跟前,安抚她。
柳氏将饼子盛起来,加了水,盖上锅盖之后,转身从一旁拿了面粉放到案板上,加了水开始揉面,“我知晓,那丫头就是个傻的,若是你那一锄头下去,那可咋办?”
说着,柳氏已是带上了哭腔。冬至是她唯一的闺女,之前就差点儿没命了,如今又来了这么一遭,柳氏这心都是悬着的。
李小柱安抚了她几句,她吸了吸鼻子,转身去下面条了。
冬至拿了洗漱的东西过来时,瞧见的就是柳氏在下面,而李小柱则坐到灶台下边儿去烧火了。
她匆匆舀了灶台上铁罐子里的水,赶紧着离开了厨房去外头洗漱了。等她洗完,面条正好熟了。柳氏帮她盛了一碗放在灶台上,她端起碗几下吃了之后漱了口就回屋里补觉了。
昨晚一晚没睡,她这身子又小,自是扛不住的,这一睡下,便是睡死过去了。
李小柱趁着她睡着了,赶紧将那失败了的烤箱搬到一个空着的我屋子里藏着,不让冬至瞧见。
等一家子吃了早饭,二郎和三郎去学院了之后,他们开始用之前那种竹盒子装冬至煎好了的饼子。这竹盒子是这几日李小柱抽空编的,前几日搬家时,他们将屋里的竹篾也给带来了,如今正好用上。
正装着,铺子外头有人喊门。李小柱放下手里的活计,出去将铺子那儿挡着的一块块木板中的一块下来,再抬头一瞧,门口站着的竟是李春芬和李大柱!
“小柱啊,你这搬到镇上来了咋不跟大姐打个招呼呐?瞧瞧,瞧瞧,如今这是越发精神了!”一瞧见李小柱,李春芬便是笑得亲热,她一把拉住李小柱的胳膊,上上下下仔细瞧了瞧。
虽说搬到镇上来了,可到底时候短,又忙着准备各种东西,他们一家子也就没来得及做新衣裳,李小柱此时穿的还是以往打着补丁的旧衣裳,也不知李春芬是从何处瞧出李小柱越发精神了的。
“大姐、哥,你们咋找到这儿来了?”李小柱可不记得自个儿告知过这两人他搬家的事儿。
听到李小柱的问话,李春芬原本春风满面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她横了李小柱一眼,埋怨他:“你说说你,在镇上买铺子这大的事儿咋不和我商量商量?我好歹在镇上这些年,也知晓这行情。若是一块儿去了,还能帮着你压压价,如今你买都买了,亏不亏的咱就不说了,可你咋能不告知我们一声?不拿我们当兄弟姐妹呐?啊?”
这一连串的问句倒是让李小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