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姨娘在封逐月面前以长辈自居也是自然。她仿佛真的希望封逐月能够同封暮歌好好相处:“你们姐妹之间也好互相交流交流不是?”
封逐月听容姨娘还要叫封暮歌来,心中不禁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同封暮歌之间倒也不至于水火不容的地步,只是想着要面对那封暮歌,她不禁也有些烦躁。封暮歌不愿给她好脸色,她哪里就愿意看封暮歌的脸色?说到底封暮歌年幼封逐月年长,封逐月哪里需要看个晚辈的脸色?封逐月想了想还是不愿意,一来是自己和封暮歌之间的问题倒也不大,若是拿到容姨娘这儿说岂非反倒将事情弄大了?到时候只怕是要弄巧成拙,再来是封逐月倒也未曾打算同谁人太过亲近。封暮歌和她之间虽然偶有摩擦,到底也未曾不合,容姨娘的意思却像是希望她们日后“姐妹”一般要好。封逐月反倒不习惯如此。
容姨娘笑道:“我知你心中的想法,其实你们两个都是年轻气盛罢了。虽说是女儿家,却也同样像是男孩似的有所摩擦,这也正常。暮歌的心性的确有些自以为是,她是你妹妹,我知你一直让着她,但你心中也一样不好受。你若是今日不愿意见她也罢了。来日我同她说说。”
容姨娘这么说真像是处处都向着封逐月,封逐月道:“姨娘有这个心,逐月实在感激。只是姨娘越是如此,却只怕三妹妹反倒要误会姨娘。到时候只怕不好吧?逐月和暮歌之间素来也无什么不好。偶有摩擦其实也很正常。便是姨娘说的那般,暮歌妹妹是个懂礼之人,逐月也是一样。”
“是啊,你们这些孩子的事情,我若是插手本是不好的。我的本意也只是希望你们多见见面说说话,你与暮歌都是好孩子,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暮歌心性虽然高傲,但她的确不是不懂礼数的,若非如此,我反倒不敢让你们两人碰面。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暮歌这孩子素来听我的话,你放心吧,我自然不会叫你为难,便是叫她来,也全然由着你们。”容姨娘笑了笑,“那便留在这用膳吧。不敢……你既然不想见暮歌,那便不叫她来了。”
封逐月听容姨娘这么说,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姨娘一片好心,只是外边天寒地冻,也省得暮歌妹妹特意跑一趟。”
“她本就是时常要来我这儿的,你担心她做什么?你叫人去接她过来便是。只是你又说不想见她。”容姨娘说着却又是笑了。
封逐月看这容姨娘倒真的不像是外人所说那般清冷高傲,她在自己面前反倒是时常面带笑意,看着叫人觉得亲近。封逐月这日便在容姨娘这儿用了膳,末后又给容姨娘叫人拿马车送回去的。这一来一回容姨娘都是叫人细心妥善的照料,封逐月自然没得一丝不满。
从容姨娘那儿回去,天色已是很晚。外边却已经没有再落雪了。夜晚时推开窗还可看冷月如钩挂在半空之中,冷风簌簌,在夜色中肆意席卷。天色已晚,因着冬日的夜晚实在太过寒冷,四下早就没有半分声息,也唯独那肆意折煞世人的萧瑟寒风。
封逐月从容姨娘那儿回来,一路上都可说是顺利无阻,便是在容姨娘屋中谈话时也是一样顺利。只是才从外边回来,封逐月竟觉心中的不安竟还是未曾放下。
封逐月站在窗前,因着窗户打开,冷风从缝隙吹入,瑟瑟风声引得屋内增了寒气。
锦瑟跟随封逐月一路,到了夜半回来,丫鬟木玉才上前伺候封逐月,看封逐月在窗前吹冷气,便道:“外边天冷,小姐怎么站在窗户吹冷气呢?”
封逐月却似没有听见,丫鬟木玉笑了笑,这便准备上前,却看一个身影不知从何处出现,一下子便拦在了自己身前。那人是丫鬟锦瑟。看丫鬟锦瑟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木玉真可谓是被吓了一跳。
锦瑟对着木玉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木玉不要上前打搅封逐月。木玉点了点头,索性从屋中退了出去。
屋内当下又只剩下封逐月和锦瑟两人,只不过封逐月探着脑袋在看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在想些什么。
锦瑟站在封逐月身后不远处的地方,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他却未曾上前,只站在原处安静看着封逐月。此时此刻四下一片寂静,时间仿佛也就此静止。屋内烛火随着风声摇曳,屋外的月光透过缝隙照落,冷风吹在身上,锦瑟却也不觉得冷。看着封逐月的背影,心中反倒觉得十分温暖。
过了不久,他看封逐月一直站在窗户那儿,这才缓步上前:“小姐,外边天冷,这样吹风只怕不好。”
封逐月这才有所反应,一转身便看锦瑟站在自己身边。封逐月勾起嘴角笑道:“锦瑟说的是。”她如是说着,这便将窗户关上,又转身回到屋中。
“天冷了,小姐还要继续练武吗?”锦瑟问道。
这几日天气越发冷了,封逐月却也未曾停下学武的进程,听锦瑟这么说,封逐月当下便回答道:“那是自然。当然要学。除非你不愿教我了吗?”
“怎么会……只要是小姐想要的……只要是小姐想要学的东西,奴婢又怎么会不愿意教呢?”锦瑟柔声笑了笑,又暗暗道:只要是封逐月想要的东西,我可以倾尽所有。
他缓缓朝着封逐月那边走了去:“只是天气越发冷了,奴婢也不想看小姐吃苦。”
“吃苦?我这是占你的便宜好吗?”封逐月反笑道。
“占我的便宜?”锦瑟愣了一下,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