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逐月在心中沉沉地叹息一声,但到了眼下,她心中已经不在像是先前那般浮躁。她自从重生以来,虽然始终步步为营,只可惜这一世的变故太多,许多事情都早就超出她预测的范围之外。但是只要她存活一日,她心中的信念就不会发生改变。她要封妙之清姨娘,还有所有曾经亏欠她的人十倍奉还。
她微微眯了眯眼,手中的热茶散发着氤氲的热气,耳边传来屋内窃窃私语的声音,她置若无闻地将温热的茶水送入喉间,心中的情绪已经渐渐变成看好戏一般的心情。
她要看看封询这一次究竟能够说出什么话。
她已经知道封询不会提起某件事情,可是她就是想要看看,封询究竟对清姨娘偏袒到如何地步,以至于她三番四次在封询面前做出的那些行动,居然始终无法动摇封询对清姨娘的偏袒。
“难道非得要有什么大事才能一家人聚在一起?我若是想要和一家人小聚小聚都不行吗?”却听封询发出堪堪一声轻叹,语气却又似乎和平素并无什么一样。
一旁的清姨娘面上一愣,一时之间既然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封询这番叫了封家上上下下一众人来这大厅,居然只是为了要和众人小聚小聚?
若是真的如此,清姨娘自然该要大大的松一口气。
她面上半是惊讶半是笑意地朝着封询看了一眼,那张煞白的面容因着那一分笑意倒是看得人只觉得怜爱的很,清姨娘虽然也不是少女般年轻可人,却也正是风华绝代的年龄,这般楚楚动人的模样,若是换了从前,封询只怕是吃不消的。
“老爷这话说的……老爷想要和大家一起小聚,这是一众公子小姐还有姨娘们都求之不得的事情。”清姨娘笑着,却也不敢将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而大厅上,一众人却都是松了口气,却又顿时觉得有些无谓的很,本以为封询这一番着急封家上上下下的人来这大厅该是有什么大事,原来只是为了“聚一聚”?只不过封询常年在外,此时此刻能和封询“聚一聚”,对于府中的姨娘小姐还有少爷们倒也算是一件好事。可是众人看封询此时此刻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心中却又不免觉得有些不安。
封家的姨娘们都是擅长看脸色的,那几个公子们年长的也都有十来岁,虽然还尚且年轻着,却也都是早就开了心智,封家的那几个小姐却更是精明的很,唯独二小姐本就性子骄纵些,若是从前,这般情况也很少遇见,却也不是全然没有,那便该是封家的二小姐毫不畏惧地上前直接当着封询的面出这个头。可这一次,封家的二小姐却是在这宴席上一句话都不曾多说。像是转了性子一般。也有人觉得封文静是因为前些时候那一次被封询罚了,这一遭终于学乖了,但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又晓得?
清姨娘心中还觉得有些忐忑,总觉得封询虽然都已经那样说了,她却还是不能安心下来。却看封询自顾自让人上了酒,点心还有小菜,便自顾自吃了起来。而那些姨娘小姐公子们的榻前自然也一样上了些小菜,若是姨娘的榻前,是也会上一些酒的。
如此这样,倒真的像普普通通小聚一下。若真的是这样,那该多好。可清姨娘看着封询的面色便更加不安。其实封询也并无秒露出丝毫异样,却是清姨娘心虚得很了。
只不过,这一次清姨娘还未开口,那封询却是先开了口。
“这几日为夫有许多要事处理,虽然身处府中,却对府中的事情也不曾如何过问,居然也不知道你已经在几日闭门不出,更不知你生了这般大病。”封询轻声叹了口气,此时此刻,他那张仿佛没有分好表情的面容再次露出了平素的温柔,而且他的嘴角至此便时常挂着淡淡的温柔笑意。仿佛一瞬间便又变成了平素那个万般温柔的男子。
封询在封家对清姨娘总是格外特别,清姨娘不尽管这封家的大事小事,当着一众姨娘的面前,封询对清姨娘更是常常如同对待封家的正房夫人一般。哪怕封询有时候未必会在私下看望清姨娘,但是这就是封询对清姨娘的看重,他在人前总是给足了清姨娘面子。哪怕是对待自己十分疼爱的容姨娘,封询也不会在人前如此一副对待正房夫人一般的在意尊重。
而也是如此,清姨娘很快感觉到封询对待自己似乎又恢复到从前那般温柔在意,心中顿时也送了口气。
却听封询又道:“其实逐月方才说的那番话很有道理。清儿,你每日都在为封家上下操劳,我看,便找个人为你打打下手。”封询说着这话时候的语气却依旧平静的很,仿佛不带着一丝感情上的波澜,却听得清姨娘心中一惊。
封询从前从来没有想过要夺她的权。人总是有个大病小病的,清姨娘掌管封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也不是不曾生过病,封询也未曾想过要找个人为她打“下手”,如今怎么又这样说了?难道只是因为封逐月方才那番话?不论封询说那话的意图到底如何,清姨娘此时此刻可的面色已经十分难看,只可清姨娘那张本就煞白的面色叫人看不出她此时此刻的不悦。
却又听封询半是柔声道:“身体要紧,府中那么多姨娘,容姨娘虽然不喜欢管事。但是周姨娘宝姨娘秦姨娘却也都十分聪慧,她们从前虽然未曾管过家事,但是想必学起来也快着。如此一来,清儿你便也可好好养病。”
只听封询这一番话说得依旧是温柔到了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