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小丫头却始终眨巴着一双大眼,目光直直地在封逐月身上看了许久。正是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我说七小姐,你怎么到处乱跑?姨娘醒了,正要见七小姐呢。七小姐快快快,跟我进屋去。”
那声音方才落下,七小姐面上便隐隐露出几分害怕模样。封逐月将封家七小姐那一张小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又想着,方才那说话之人嘴上虽然一直称呼着“七小姐”,可她说话的语气中却是带了一股说不出来的不耐烦……只怕这其中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封逐月正想着,那人也正朝着这边走了来。那七小姐不过才四五岁罢了,站在门口一愣,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封逐月一手半撑着门扉,对那七小姐轻轻笑了笑:“小七,来,把门打开。”
听着那声“小七”,七小姐一双小手顿时一颤,面上也是露出几分惊讶。封逐月那一声小七却并非是空穴来风,封家七小姐本就名为封小七,名字取得普通,却也最好记。
封逐月那一句“小七”叫得十分温柔,封家的七小姐也许未必记得封逐月是个什么人,封小七似乎也生来就是个性子最是天真无暇的人,那一刻,她只看见封逐月那一张好看的面容上挂着丝丝的浅笑,温柔的如同三月的春风。
封小七下意识便按照封逐月说的那般,她却也未曾做什么,只是稍稍往后退却了一步。这时候,先前在远处喊着小七名字的丫鬟也已经走上前来。来的却是一大一小两个丫鬟。
那大丫鬟走在前头,嘴上还一个劲嘟囔着,分外不耐烦的模样。封逐月却是认出这人就是方才喊封小七名字的人。那大丫鬟身后还跟着个小丫鬟,那小丫鬟的年岁看着和锦瑟倒是差不多,只是锦瑟是天生就长得显小,那小丫鬟却该是和封逐月差不多岁数。只看那小丫鬟只一个劲低着脑袋跟着那大丫鬟,看上去是个性子怯弱的。
秦姨娘这屋的事情封逐月一向来不清楚,这迎面来的两个丫鬟,她从前也半点不曾见过。
那大丫鬟走了来,借着缝隙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封逐月和丫鬟木玉,面上顿时一愣。方才那股子隐隐的嚣张气息也统统没了,连忙对着封逐月叫了一句:“大小姐安好。”
说着便对身边的小丫鬟使了个眼神,那小丫鬟只得跟着她一块对着封逐月问了好,又要福身。
封家的七小姐也是这才明白了,原来站在自己身前的人,居然是封家的大小姐。
“大小姐怎么会来秦姨娘屋这?”那大丫鬟面上扯出一个带着几分谄媚的笑意,看得出来这丫鬟也是个极其聪明又通晓人情世故之人。
封逐月在心中嗤笑一声,这到哪儿都是这等踩低捧高的奴才。她这一遭前来却是要和秦姨娘“交好”,便自然犯不着把时间浪费在这丫鬟身上。
却是现在的封逐月和从前相比的确是今非昔比了,要不然这丫鬟在封逐月面前哪里会如此客气?
封逐月却也笑了笑:“秦姨娘可在屋中?逐月今日前来拜访,不知道是否唐突了。”
那大丫鬟听封逐月这么说,心中便一边思索着,同时不忘一双眼睛在封逐月和丫鬟木玉身上四处打量,她看木玉手上拿着的东西,又想封家的嫡出大小姐和秦姨娘向来也没什么关系,大小姐为何要来看秦姨娘?而且时间怎么又会凑巧赶上今日?
“大小姐快点请进。小朱,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和姨娘通禀一声?”那大丫鬟对着封逐月颇为客气说了一句,便又对着身边的小丫鬟呵斥道,那小丫鬟便赶忙着跑进屋中。
封逐月面上只挂着淡淡的浅笑,不以为意。她缓缓进了秦姨娘这院中,却才发现封家的七小姐还正一双大眼直直地盯着她看,只是封逐月这才发现,那七小姐便赶忙着转了个头,不敢再往封逐月身上看了去。封逐月却只觉得有趣。跟着便由那秦姨娘院中的丫鬟进了秦姨娘屋中。
封逐月前世不曾来过秦姨娘这儿,便也觉得十分陌生。封家是极其富裕的人家,从木姨娘容姨娘清姨娘到秦姨娘,每一位姨娘的吃穿都是极其讲究的,她本以为秦姨娘这儿该也是如此,这一遭来了却发现事情和自己想象的其实大不相同。封逐月又想到秦姨娘这人虽然不是十分有心计的人,却也是个聪明人,言辞也煞是犀利,一会儿亲自见了面,又不知会是怎么样。
封家的七小姐倒是乖巧的很,不吵不闹,更不会耍些小姐脾气。那封家的七小姐对封逐月十分好奇,封逐月对封小七虽然有些留意,却也不至于时时刻刻放在心上,但她却常常能够感觉到封小七在暗中看着自己。
那双漆黑的大眼仿佛不沾染一丝杂质和尘埃,封家的七小姐,居然是如此的天真可爱。让人看了便觉得喜欢。
封逐月不禁到诸多事情。比如,若是王夫人也曾给她留下一个弟弟或是妹妹那该多好?只是那种想法也不过徒然罢了。再或者,她又会想起自己前世的那一双女儿,想到自己也曾亲自抚养一双女儿长大……可惜……
封逐月只觉得心中仿佛打翻陈醋一般,一时间居然兴起了百般滋味。
她目光渐渐黯淡下来,那一刻,她的脸上写满了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悲伤。她的眉间也满是说不出来的压抑。
不过多久,封逐月跟随那丫鬟来到秦姨娘屋中和秦姨娘见面。秦姨娘在封家的地位不比清姨娘木姨娘容姨娘,她见了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