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眼前的封逐月,无视她此时此刻是否还心有余悸又或者已经恢复状态,也无视她此时此刻心底的想法。他看着那张小巧而精致的面容,想到自己初次见她的时候,她面色还苍白的可怜,而此时此刻,封逐月仿佛是近日过一场噩梦,故而让她此时此刻的脸色发白。一瞬间,便让赫连文之觉得这似乎回到了自己见封逐月的第一面。
那时候封逐月的目光并不落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却一眼看见了封逐月。
封家的嫡出小姐,生母早逝,身边唯独一位嬷嬷两个婢女扶持着长大,自小生性怯弱小心翼翼?早先他便知道关于封逐月的事情,原本也是不屑,见过面之后却发现封逐月和自己想象中的极其不同。
曾经只是觉得……有意思。
现在却是……
“十分有趣。”他听见自己发出堪堪一声笑意。他似乎总是笑,爽朗无害的笑,云淡风气的笑,也会笑得莫名得几近妖娆。
而他此时此刻的笑,仿佛不过只是无意间的一句轻笑,可是他却听到了一丝异常的兴奋。
其实第一次见封逐月的时候他就是有些好感的,更不曾想到第一次见面,封逐月便让他大开眼界。
可惜的是……现在的封逐月,在他面前,似乎早就有所忌讳。有趣的是,封逐月似乎藏了许多秘密。
他觉得自己也许是近来实在是无趣了。
一个区区的封逐月居然再三引起了他的好兴致。封家的嫡出小姐是死是活过得时好时坏其实和他哪里有半分关系?他其实本来已经打算不再出手,毕竟封逐月虽然的确有些有趣的地方,可他来到封家的原因之一也是为了图个清闲,何必惹上那高门之中明争暗斗的琐碎事情?
他却是发现,这个封逐月……
他稍稍一分神,手指已经轻轻触到封逐月眉间,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她眉头上一带,却发现指尖上既然沾满了汗渍。他微微皱起眉头,继而起了身便倾身靠向封逐月,又一只手捧着她的脸,而后者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却又发现自己想要动却也好似动不了一样,只得仍平赫连文之一手捧着自己的脸。
她被迫抬起头对上赫连文之的脸,却发现那张一向来带着笑的面容此时此刻满是沉重。
却又从他眼底看到了此时此刻的自己,那满是虚弱的模样,让她稍稍一愣。她却又听到赫连文之轻声开口道:“封逐月,你做噩梦了吗?”那一刻,她只听到那语气温柔得不行。
下一刻,她跟着只觉得一股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让她猛地将赫连文之推开,她继而又站起身来,下意识便往后退却了好几步。她觉得自己这反应其实也过了,但是那也或许是出于一种本能。
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警惕。
“赫连文之……你……”封逐月半皱着眉头看着赫连文之,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觉得那时候的赫连文之该是没有恶意的。可是她话已至此,又该如何?就此打断?可若是不打断她要如何说?
她发现自己也发不出什么脾气,若是真的发脾气反倒是显得她太过小心眼了不是?她在赫连文之面前却也不再是从前那般虚与委蛇,反倒是心中觉得不悦了便将一腔不悦尽数表达出来。反正那赫连文之也不会动怒。可她到底不是轻易发脾气的人,而且这一次她也并没有什么发脾气的理由不是吗?
而他仿佛看穿了她此时此刻的全部心思。
封逐月有一刻对上那双眼睛,那一刻她看见了赫连文之浅浅的笑意中带着几分莫名的包容。那种笑容却又让她觉得莫名的有些无奈,仿佛赫连文之才是不知道年长多少岁的长辈……而她这个重生一世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有快到半百岁数的人反倒成了晚辈。
她心中着实觉得微妙,就好像她第一次见赫连文之的时候还将他当成个小孩,到了如今,她却觉得赫连文之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成熟的感觉……或者说,像是一个成熟男子一样的感觉。
她皱了皱眉头,继而摇了摇头。
他似乎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对着她轻轻点了点头。这一来一往。虽然都不曾开口,但是都已经很是清楚对方要说的话了。若是说心意相通只怕并没有到这个份上,但是这种无需开口便有人明白的感觉,却是十分好的。
只是封逐月本以为这赫连文之在她这儿既然逗留了那么久,是不是也该走了?
她本来觉得赫连文之不是那种喜欢做那些毫无意义事的人才是,可是之前的游园他了不就是做尽了无聊之事?如今再多做一次这种无聊的事情又如何?她只是想不透锦瑟说他向来不做无意义的事情。
但她却到底并不十分懂赫连文之。
因为赫连文之似乎其实并无要离开的打算,只看他又坐回了榻上,一只手半撑着脑袋,而另一只手轻轻捧着茶杯,那茶杯中却已经没有了茶水,他的目光却好似是在那茶杯上仔仔细细地看着。
“喂。”她却是终于耐不住起了,心头压抑已久的怒火一股脑便要喷涌而出,可是对上赫连文之那张笑脸,她便又想到赫连文之方才那举动也不过是出于关心,心中那嚣张的气焰顿时灭了一半,她只道:“赫连文之,你今日本就是不请自来,现在你也该是时候回去了吧?你我之间到底是男女有别,你若是真心想要拜访,从前门堂堂正正走进来也就罢了,非要这样偷鸡摸狗似的……赫连文之,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