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一些什么。她目光和赫连文之的对上,那一刻,她面上再也无从装得那般平静模样,而是在一瞬间布满了不安和愁容。
她却听到赫连文之轻笑着:“封逐月,你该不会是以为我看上你了吧?”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讥笑,他微微低着头,目光中也带着一丝讥笑。
“我不知道是不是敏兰今日白天说得话让你误会了,又或者在那之前更早你已经误会了什么?”
封逐月面上稍稍一愣,听着赫连文之一番话,她只觉得心中却是一惊,继而她微微眯着眼,笑道:“赫连文之,只怕是你误会了什么吧?”
赫连文之的确不是封逐月应该小看的人,她虽然已经不敢再小看那赫连文之将他只当了小孩儿来看,但是她却也不可能喜欢上赫连文之啊!
他的确是个翩翩少年,她的确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他是个一眼便惊艳于世的人,她的目光也的确曾经为他停留。要说喜欢?那却想得太远了。
“赫连文之,我想,误会了什么的人是你才对吧?”封逐月嘴角挂着一丝轻笑,“赫连公子的风采的确很是不一般,听闻北国帝都有十二公子,赫连公子若是和他们比,只怕也分毫不差。可是赫连文之……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对你有那种想法?”她像是听着一个莫大的笑话一般,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那赫连文之,她却又是摇了摇头。
她思来想去,又客套道:“赫连文之,你大可放心,配得上你的人,定然是一位天下无双的女子。封逐月自愧只是个寻常女子,不敢妄想也不敢高攀。”
他听了她这话,面上反倒是露出几分浅笑:“封逐月,如此看来,你对我真的没有半分……”
“赫连文之,你放心吧。”她打断他的话,亦是带着笑意,“你对我有恩,我对你也只是感激罢了。若说别的……的确没有。”
“那你可曾将我当做朋友?”赫连文之问道。
封逐月稍稍犹豫了一下,继而还是摇了摇头:“赫连公子并非凡人,嘴上虽然说将逐月当做朋友,可是逐月自然知晓自己到底是几斤几两。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封逐月不敢妄想。”
不敢妄想?
“不敢妄想?还是看不上我赫连文之?”赫连文之轻轻摇了摇头,继而目光在封逐月身上扫了一眼,“……封逐月,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对不对?”
那问题问的毫无来由,封逐月却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继而是一阵说不出来的疼痛感。
“赫连文之,你为何会这样问?”封逐月微微眯了眯眼,她面上露出几分惊讶的模样,继而道:“逐月年不过十岁,从前因为大病多数时间甚至都只得卧病在床,可谓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更少见过什么人,不知道逐月又能喜欢上谁呢?”
封逐月这话却是已经带上几分不悦,心觉这赫连文之的想法当真可说是天马行空一般。也当真可说是有趣。
更多却是一种愠怒。
“也是。”只听那赫连文之听过之后轻笑了一声,似乎是觉得封逐月这话颇有几分道理,却又道:“可是在下却觉得……逐月小姐似乎有什么心事……”
她缓缓抬了抬眼:“心事?若要说心事……那就可就太多了。”封逐月顿时觉得心中生出几分后悔,总觉得那赫连文之方才是故意说出那话来套她的话?可是那似乎也并无什么意义才是。
“听竹是我身边跟随了好几年的婢女。我生母早逝,身边只有一个管事嬷嬷和两个贴身伺候的婢女,也就是听竹和听荷。听荷这丫鬟心思素来多,听竹反倒向来在我面前都亲昵如同姐妹一般。我对听竹的感情比对听荷更深。哪怕前几日在后院出了那事情,我心中对听竹失望透顶,但是过往之事历历在目,每每想起……我便觉得于心不忍……”封逐月缓缓低下头来,“最要紧的是……那到底是一条人命……我也看不得她一生疯疯癫癫受尽苦难……”
那赫连文之就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封逐月说,却看他轻声冷笑道:“封逐月……你心里真的是那样想的吗?”
封逐月心底顿时一愣,继而猛地抬起头看向赫连文之:“赫连文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封逐月面上一副全然不明白的样子,目光中也带着几分茫然,心中却想着,难道说赫连文之知道了什么?
“封逐月……若是真的原谅她了,那一日又为何会将那糕点赐给那丫鬟听竹呢?你是明知道那糕点有毒的不是吗?”
“我……”封逐月愣了一下。
那赫连文之笑着:“你现在想要救她?你真的想要救她吗?不惜耗费大量的时间代价?你愿意吗?”他说着,目光直直地盯着封逐月。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迎面而来,封逐月猜不出赫连文之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又究竟知道多少事情,心中又是如何想的?他是否要觉得她心思歹毒?
歹毒的是她吗?是她吗?错在她吗?她要做出解释吗?她又要如何解释呢?
而此时此刻,他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封逐月,他的眼里并没有一丝感情,他只是用那平静的目光看着她,却又好似在等待着什么。他在等待什么?等待那张脸上露出一些十分有趣的神情……
封逐月肯定以为没有人知道她在丫鬟听竹吃下糕点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那糕点有毒!如果一开始是清姨娘使出那下九流的陷阱,她那一举动又叫做什么?她不是总将自己对那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