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莫凌脑袋低垂，慢吞吞地挪到他身边。
穆宸寒回头看她，她已经换好了衣服，白色衬衫，黑色西裤，衬衫估计是被塞在手袋里太久，有了浅浅的褶皱。假发、黑框眼镜、以及那件黑色外套，都被扔进了垃圾桶，她现在这个模样出去，那群保镖应该认不出来了。
他撇开眼，“走吧。”
她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背后，随着他走过走廊，来到喧闹的前厅，快要经过吧台，她紧张地蹭到他身侧，担心被穆云天看见，虽然她之前化了妆把自己弄成老姑婆的模样，但万一穆云天认出来怎么办？
许是感受到她的担忧，穆宸寒高大的身躯偏了偏，完全将她挡在身前。
“三少爷，我们翻遍了整个酒吧，没有找到那个女人。”
“一群废物！把酒吧经理找来，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到底藏到了哪里，难不成她还飞天遁地了！”
从吧台经过的时候，莫凌听到穆云天冲保镖发脾气，紧张得后背直冒汗，一只干燥温热的大手从旁边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他怀中靠了靠。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他坚毅的下巴和完美的侧脸，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窜入她的鼻端，她不由脸颊一红，就想挣扎，他低低的警告声飘来，“别动！”
为了不被穆云天发现，她忍了！
僵硬地靠在他怀里，很快就远离吧台，融入了喧闹的人群。
放在裤兜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穆宸寒松开莫凌的手，拿出手机，脸上神情莫测。
“宸寒，你还在酒吧吗？”温柔甜美的女声从手机那端传来。
穆宸寒站在酒吧门口，背后喧闹的声音小了许多，他抬头望了一眼璀璨的街灯，温声道，“刚从酒吧出来。”
“抱歉哦，让你久等了，再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就到。”
他犹豫了一下，“如雪，我有点事，要先回去了。”
“宸寒，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人家想你嘛……”戚如雪在电话里撒着娇。
他捏了捏眉心，声音温柔，带着宠溺，“乖，听话，下次我再陪你。”
“那好吧，说话要算话哦。”
“好。”穆宸寒又安慰了她两句，然后才切断通话。
他领着莫凌去停车的地方，却不知，电话另一头的戚如雪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街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远去，她的手掌心被指甲划破，渗出了鲜血，那是看到他们手牵手走出酒吧时，她不小心弄伤的。
说好了等她见面的，为什么要跟那个女人纠缠到一起？都怪那个女人，自从她出现之后，宸寒就变了，再也不是以前的宸寒。
“阿凌，你还真是不乖啊，寡妇就该有寡妇的样子才对。”戚如雪唇角蓦地勾起，脸上笑容越发灿烂，妩媚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恨意，细高的高跟鞋狠狠地戳着地面，随后戴上墨镜，优雅地转身，高傲得像女王。
她纤细修长的手指拨通一个号码，淡淡道，“帮我跟踪一个人，将她跟男人亲密来往的情景都拍摄下来……”
狭长的车厢内，穆宸寒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地凝望着前方的道路。
“说吧，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莫凌不自在地往窗户玻璃那边靠了靠，干巴巴地说道，“我是出来玩的！”
他斜睨她一眼，“出来玩，需要把自己搞得跟老chù_nǚ似的，假发、墨镜、古板的黑色外套，你以为自己是教导处主任？”
教导处主任躺着也中枪，莫凌同情地咳嗽两声，“这不是怕人家认出我么，我不想给穆家丢脸。”
他脸色一沉，“说真话！”
“……我真的是出来玩的！”
“再不说真话，我直接把你交给老三。”
“……我说……”她哭丧着脸，“我是跟踪穆云天到酒吧的。”
“然后？”
“我偷拍了几张他的照片，然后被他发现了，他让那些保镖追着我跑，然后……然后就遇到你了。”
他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冷冷道，“为什么跟踪他？”
她垂死挣扎，“一定要说么？”
他冷眼看她，“你可以选择被我交给老三。”
她认命地闭了闭眼，一鼓作气地说道，“因为我讨厌他，我想抓住他的小辫子威胁他。”
“为什么讨厌他？”
“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么？我就是觉得他讨厌，就是要讨厌他，你能把我怎么着？”
穆宸寒选择性无视她那副龇牙咧嘴的炸毛模样，沉沉道，“那你抓住他的小辫子了？”
她点头，“是，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你跟他是好兄弟，万一出卖我怎么办？”
他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不就是城区改建项目投标的小事么。”
她惊讶地张开嘴，然后乖乖闭上嘴巴，默不作声地扭头看向窗外，自尊心受打击了，她花费多少心血和金钱才查到的事情，被人家说成“小事”，心好累。
气氛沉默。
两人谁都没说话，安静了许久，莫凌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突然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以后不要再干这种蠢事，惹恼了老三，你不会有好果子吃。”
她眼皮好重，好困，没心情搭理他。
他突然伸手，在她额头上狠狠敲了一下，她猛然惊醒，噌地一下窜起来，他黑着脸说道，“听到了没有？”
“啊？什么？”她迷茫地捂着额头。
他暗暗磨牙，那副凶狠的样子，就好像要扑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