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丝丝下意识接过锦盒,缓缓打开朝着锦盒里面望去,脸色当即就变了。
锦盒里平铺着一块巴掌大的黄绸,在黄绸的上面,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海螺,正静静地躺在锦盒底部,随着光线折射出斑斓的光芒。
这些都不是柳丝丝色变的主要原因,而是这海螺并不是真正的海螺,似乎是由一块拳头大小的翡翠雕琢而成的。
要想把翡翠雕刻成海螺的模样,除去选料极为困难之外,师傅的雕工也是及其关键的。
肖公公似乎非常满意柳丝丝此刻的惊讶,他的腰弯得越发厉害。
“公主您有所不知。这翡翠海螺当年可是先皇赏赐给圣上得。后来圣上遇见了林昭容,更是惊如天人,这翡翠海螺便是圣上送给林昭容的见面礼。”
此物居然还和自己的母妃有关?
柳丝丝的目光越发离不开那个锦盒,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里面的翡翠海螺。
“后来,林昭容进了宫,深得圣上的宠爱,很快就有了身孕。可谓是‘后宫佳丽三千,林昭容独得圣宠’,哪怕圣上要出宫去相国寺祈福,也带上了林昭容随行。而这翡翠海螺,就是林昭容在相国寺赠予奴才得。”
肖公公说完,便朝着柳丝丝深深一礼拜下。
柳丝丝猛一抬头,吃惊之色划过眼底,又很快的隐去。
这翡翠海螺乃是赵元朗赠予林馨儿的见面礼,其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林馨儿早不送晚不送,偏偏是在相国寺送给了肖公公。当初林馨儿在相国寺被人追杀动了胎气,在荒郊野外生下自己,随后失踪……
可是眼下肖公公却说,林馨儿将此物赠予了他?
柳丝丝微微一眯眼,随即笑了!
“公公既然得母妃赏赐,想必是公公你伺候母妃尽心尽力。这也是公公该得之物,如钰无功不受禄,此等珍贵之物,如钰不敢收下,还请公公收回。”
说话间,她将盒盖盖上,推到了肖公公身前。
“公主此言差矣!奴才会收下此物,也是一时权宜之举。当时情况万分危急,这等身外之物虽好,在某些时候却是能将人陷入死地。奴才斗胆收下,这些年以来不敢泄漏分毫。如今交给公主,也算是物归原主。何来无功不受禄之说?”
肖公公后退了几步,神情中意有所指。
柳丝丝沉吟片刻,将左右屏退,这才再度打开锦盒,从里面取出那个翡翠海螺,拿在手里仔细观看着。
这海螺的两端有细孔,似乎可以穿上绳索悬挂在腰间。对着光线,在海螺的螺纹底部,似乎有几个蝇头小字……
“拓跋氏!”
肖公公抢先一步说出口来。
拓跋氏!
一提及这姓氏,柳丝丝并不陌生。因为拓跋氏是西夏国的国姓,联想到当初调查母妃林馨儿的身世之时,追查到那几名西夏王族一行人后,遭遇的莫名阻力,柳丝丝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着。
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就在眼前。
柳丝丝一挑眉,眼底闪动着莫名寒意:“肖公公,这是……”
肖公公的神态越发恭谨:“公主莫急,容老奴将此事慢慢道来。”
-
永平候府门外。
狄烨磊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马鞭随意往二牛身上一扔,便跨步进了大门。
今日早朝上,圣上指桑骂槐的说道还在耳畔回响。下了早朝之后和几位大人的聚会更是让他如坐针毡。面对几位大人推过来的花娘他生平第一次没有推开。
到现在沾染了满身的酒气和脂粉气,还有昨晚一宿没有换洗衣衫的汗臭味,让他连踏足小院的勇气都没有。
转过一道影壁墙,闷头沿着长廊前行,走到路的尽头,看着前方的凉亭许久,他叹了口气直接走了进去,掀开衣摆坐下。
这一坐,就坐了许久。
这么多年以来,他手掌重兵征战沙场出生入死,早已将生死看得很淡。
被幸平所救,完全是一个意外。
回幸家老宅了却幸平的心愿,也是平常之举。
在他的认为中,既然幸平为救自己而死,给予幸家应有的荣耀,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被幸盼儿缠上,却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中。
他有一千种可以让幸盼儿失踪的方法,却不能不顾及身遭功臣良将的心。他将幸盼儿安顿在庄子里,何尝没有让对方知难而退的意思。
不料听随从禀报,丝丝居然去了庄子,他才第一次意识到,事情麻烦大了!
只是眼下有些计划还在筹备阶段,着实无法对丝丝明言,让他伤透了脑筋。
或许,该把某些事提前实施了?
不等他把事情想明白了,就看见柳丝丝和肖公公远远地从长廊的另一头走来,二人相谈甚欢。一直快走到近前,肖公公才发现了他。
当即笑开了眉眼,紧走两步来到他跟前拜下:“老奴给永平候请安。”
狄烨磊急忙站起身,他的目光落到了肖公公身后的柳丝丝身上。看见柳丝丝把头扭到一边,并没有看向他,眼底的光线当即暗了下来。
这才伸手虚扶起肖公公:“肖公公您辛苦了。可是圣上有旨传唤本侯?”
肖公公随即起身:“永平候多虑了。咱家是奉了圣上之命,将赏赐亲自送到侯府来。又幸得如钰公主挽留,用了些吃食。着实耽误了不少时辰,又担心圣上跟前有用得着老奴的地方,这才急着赶回宫里。”
“原来如此。”
狄烨磊的眼底带了些失望之色,目光忍不